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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月聽完,順從地將頭靠在他的膝上。
「夫主可不要再難過……妾心疼。」
看她這麼說,韋錚緩口氣,將手放在她的臉,捏了捏。
「你是沒看到宋壽安小人得志的模樣……」
氣。他每個毛孔都挾著火氣。
駱月溫聲道:「夫主不值當如此。氣壞了身子,那才是便宜了小人。」
韋錚重重哼一聲。
駱月想到花溪村傳來的信。
琢磨下,她慢慢坐起來,繞到韋錚背後為他按捏肩膀。
「太后偏心姓宋的,已到令人髮指的地步,不過想來也是,睡在枕邊的人,再怎樣也比旁人更親近三分,再是做錯了事,關起門來發個脾氣,還不是要寬容他嗎?尤其這女子呀,讓男子入了身子,那便要丟了心了……」
她聲音未落,韋錚臉色已是難看至極。
「不可這般編排太后。太后殿下……不是那種拎不清的人,不然,今日臨朝的人,也不會是她。」
駱月知道韋錚心裡裝著那個女人。
輕笑一聲。
「將軍自是體恤太后殿下,彈劾那姓宋的,也是為了太后的江山著想,可太后眼睛被人蒙蔽了呀,她看不見……」
韋錚剛嘆出一口氣,就聽耳邊的女人吹風般溫和的道出一句。
「太后看不清,那夫主何不想辦法讓她看清?」
韋錚猛地側頭看著她。
駱月道:「只要揭開姓宋的庸碌無才以色事人的真相,那他還坐得穩司主之位嗎?沒有了他,太后眼裡不就只剩夫主了嗎?夫主權掌大內緹騎司,百官盡懼,那是何等威風……」
又目光柔柔地道:「那時妾跟著夫主,也極有臉面呢。」
韋錚捉住她的小手,將人摟過來。
「駱姬心繫於我,我自不必虧待你,只是……」
他嘆息,「太后看那姓宋的跟眼珠子似的,哪有那麼容易讓她厭棄。」
駱月笑了笑,「要我說,這彈劾人的事,就不該將軍出面。」
見韋錚目光凜冽的看過來,駱月也不懼,而是笑盈盈的道:「御史台是做甚用的?夫主何必討這個嫌?把證據偷偷交給敖台主,剩下的事,夫主便只管吃酒看戲就好。」
韋錚眼睛一亮。
隨即又黯淡下來。
「若我這般,太后那邊……定會怨我。」
駱月手指一僵,直勾勾看著他,看著看著眼睛便滴下淚來,模樣悽苦,又咬著下唇輕笑。
「夫主對太后殿下之心,如妾對夫主一般。」
「駱姬……」
駱月捂著心口,軟軟地靠著他。
「若有一日,夫主也為妾思量一二,妾便死而無怨了。」
韋錚看著她這般,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那些情緒突然便充盈在胸膛里了。他是喜歡李桑若,可他也越來越不舍駱月難受,看到這串珠似的眼淚,就像心被人揪痛了一般。
「駱姬勿惱,我自會好好疼你。」韋錚抱緊她,「明日,不,今夜我便找敖台主。」
駱月將頭垂在他胸口,喜不自勝地嗯聲。
-
中京朝堂里的風起雲湧,沒有吹落到花溪村來。
村裡的農人在抓緊時間秋播,農具坊也在加緊幹活。
從石觀縣買回來的木頭,從塗家堡運回來的鐵器,一車車地拉入坊里。
先期要做的便是模具,只要把組件的模具倒出來,接下去便可以流水生產,會容易許多,而馮蘊答應過的冶鐵提煉,眼下在花溪村做不了,因為缺少冶鐵的工具,只有在塗家塢堡里製作。
因此,馮蘊抽時間去了一趟塗家塢堡。
天不亮出門,再回花溪,太陽已然下山。
她剛從驢車下來,就看到呂大山匆匆往外跑。
「女郎,女郎不好了。」
馮蘊來不及擦把汗,眉頭便蹙了起來。
「慌什麼?」
呂大山連忙收住表情。
「是張家,張家……」
馮蘊冷笑一聲,「他們又作什麼妖?」
從昨日開始,她便派了部曲專門盯住這一家子,想是出不了什麼岔子才對?
不料,呂大山卻道:
「不是他們作妖,是,是鰲崽……」
馮蘊臉色一變,緊張起來。
「鰲崽如何?」
呂大山是個說話就大喘氣的人,被馮蘊這般瞪著,當即紅了臉。
「張家被野獸撕咬了……然後一口咬定是鰲崽……」
野獸?
什麼野獸?
呂大山又道:「看見的人說,那野獸長得很像貓,就是大了很多的鰲崽模樣。他們闖入張家,咬傷了張家好幾個人,要不是兄弟幾個都在家,雙親都要送命了……」
馮蘊哦了一聲,關心地問。
「兩隻野獸沒有受傷吧?」
呂大山見她不問人傷得如何,只關心獸,詫異地搖了搖頭。
「有村民看到的,是有兩隻,說貓又比貓大,說虎又不如虎猛,看著不知是什麼東西,他們便叫它山貓……」
說罷停頓一下,目光閃爍著。
「不過,他們都說,看那野獸的毛色花紋,鰲崽可能是那種山貓的幼崽。」
不是每個人都知道猞猁的名字。
叫山貓也是一種俗稱。
馮蘊是在界丘山下的官道邊撿到的鰲崽,當時它的父母都受傷了,奄奄一息地躲在大樹後,試圖讓她這個人類來收留他們的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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