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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這是為何?」
村里消息閉塞,長門也沒有人特地提過這件事情,汪氏也是第一次聽說,聽完當即驚喜大叫。
「里正娘子做王妃了!」
一句話像是投在湖心的石頭。
眾人議論紛紛,打聽的打聽,詢問的詢問。
為免不必要的猜測,小滿這才笑著出來,不僅告訴眾人裴獗封王,還隆重地說起了馮蘊被封為一品國夫人的事情。
人群登時炸開了鍋。
馮蘊跟裴獗在并州大婚,村里是知道的。
還知道馮蘊把裴大將軍的聘禮都拿了出來,給村里搞了個繡工坊,為北雍軍將軍縫製冬衣,也讓花溪和鄰村的婦女,都賺到了一點工食過年。
但這些封賞,是一概不知的。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馮蘊身後長長的車隊。
「裡頭裝的,全是賞賜吧?」
又是艷羨又是開心,村人換了稱呼,在伍長和什長的帶領下,學著城裡貴人的模樣,揖禮改口。
「王妃在上,請受小民一拜。」
村人本是無拘無束的,馮蘊不想因為自己而改變。
她勾唇莞爾,「諸位鄉鄰不必多禮,舊時如何稱呼我,往後仍然如何稱呼。在花溪村,我只是里正娘子……」
一聽這話,就有人問。
「那娘子以後要去中京嗎?」
「離開了,是不是就不做里正娘子了?」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了番王自然也要跟著走。
眾人都是這麼想的,馮蘊也不多說,隨意一笑。
「大王事多繁忙。一時半會顧不上我。」
很快,就有村里人拎禮品過來,說是給馮蘊大婚的隨禮。有雞、有蛋、有面、有菜,客氣又親近,馮蘊讓阿樓用匣子裝了銅錢出來,各家各戶都回了禮。
又熱鬧一場,人群散去,這才清靜下來。
莊子裡一片喜慶。
馮蘊卻累得快癱了。
房裡燒著地灶,很是暖和。
鰲崽趴在她的身邊,舔自己的爪子。
它長大了很多,和離開花溪村的時候,儼然不是同一隻「貓」,莊子裡很多人看到它,都有些驚嚇,便是阿樓,也不太敢靠近。
倒是韓阿婆,一如既往,小心翼翼摸一摸鰲崽的頭,臉對臉地瞧,像看自家孩子似的,又是埋怨又是開心。
「出去一趟,你看看你都長這麼大了。瞧瞧,這大爪子,一巴掌拍過來,阿婆怕要提前見閻王。」
馮蘊聽她說得好笑,將腦袋歪過去,靠在她的肩膀上。
「阿婆,可有想我?」
韓阿婆滿臉慈祥,摸摸她的腦門。
「阿婆都快想得入土嘍,你說想是不想……」
「不許胡說。」馮蘊皺著鼻子看她,「阿婆瘦了。」
韓阿婆笑得滿臉都是皺紋。
「還不是因為惦記娘子?」
入冬後,她老寒腿犯了,馮蘊便讓她在莊子裡養著,不許她出門奔波,對此,韓阿婆有些怨念。
「聽說你那個阿父和後母,也到了信州,沒少折騰你吧?」
說起馮家,她便氣不打一處來。
「也得虧他們臉皮厚,不然羞都羞死了,哪裡還好意思找上門來認親家?」
她說話得趣,馮蘊也跟著笑。
「可不就厚著臉皮認下了嗎?對了……」
她抬頭看一眼阿樓,「你備一份禮,差人送去并州馮府,就說是我的孝心。」
阿樓應一聲是,韓阿婆卻沉下臉來。
「敗家子哦,你給他們送什麼禮?正該不認這門親戚……」
不認親戚,哪能近距離看笑話?
她還要眼睜睜看他們把自己作死呢。
這些事情,馮蘊不便告訴韓阿婆,只笑道:「阿婆明白的道理,世人可不明白。他們啊,只會說我不孝,才不管我受了多少委屈……」
韓阿婆一想也是,哼聲。
「那你做做樣子便是,不必送重禮。」
馮蘊摟著她的胳膊,一陣哄,「知道的,都知道的。」
韓阿婆這才笑開了顏,「娘子晚上想吃什麼?阿婆讓灶上去做。」
馮蘊想到敖七說的話,怕他一會趕過來,笑道:
「韭菜餃子吧,要肉多一點的,全是肉。」
韓阿婆一聽,摟住她左瞧右瞧,心疼壞了。
「我可憐的十二娘喲,在外頭肉都吃不上嗎?」
馮蘊道:「吃不上的,完全吃不上。尤其阿婆做的,哪裡都吃不上。」
韓阿婆笑著去拍她。
眾人跟著鬨笑。
其樂融融。
做餃子要精面,韭菜這個季節也是稀罕物,幸虧莊子裡冬儲了一些,灶上得到吩咐,緊趕慢趕的做了起來。
馮蘊休息片刻,叫來葛廣。
「你去任先生家裡走一走,送點喜面,就說過年了,是莊子裡學生們的心意。」
葛廣應一聲,下去了。
入夜的時候,敖七果然打馬來了。
安渡大營離花溪村有段距離,為了吃這頓餃子,敖小郎君沒少被風雪摧殘,馮蘊看他滿頭滿臉的雪痕,趕緊將他讓進屋子,笑盈盈地道:
「現包的餃子,就等你來下鍋。」
敖七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轉過紅撲撲的臉頰,雙眼生光。
「多謝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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