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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空掠起,長臂接住她,再又坐回馬背,往前疾馳而去……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馮蘊在他的馬背上坐穩,這才從驚心動魄中回神。
「淳于焰!」
「抱緊我!」
淳于焰打馬狂奔,一副冷魅的面具在月光下閃著懾人的寒光,他右手摟住馮蘊,左手緊執韁繩,披氅被風吹得老遠,一副桀驁冷漠的姿態,仿佛從血腥殺戮里闖出來的白馬王子,可肩膀的一側,鮮血早已濕透了錦繡華裳……
馮蘊回頭瞥一眼。
他用力將她的頭扳正。
「坐好!逃命要緊。」
馮蘊看著他的臉,目光複雜莫名。
「你沒帶兵馬?」
「帶了,二十個人。」
「……」
這一帶是安渡軍的控制地,他想要帶大軍進來,不可能不驚動溫行溯。
馮蘊察覺到與他相貼的地方漸漸潮濕,伸手在他衣裳上捏了幾下。
「別亂摸!」淳于焰低聲制止她,「你這女人。」
馮蘊心跳驀地快了幾分。
「你們是游過來的?」
淳于焰嗯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不用感動,這是姦夫該做的。」
「……」馮蘊不知道說什麼。
生死關頭,鬥嘴會顯得十分可笑。
淳于焰露出一個若有若無的笑,攏住她的腰,緊緊束在懷裡。
「駕!」如利劍出鞘,速度很快。
後面,殷幼和桑焦等人帶著十幾名雲川死士正在斷後,與安渡軍纏鬥在一處,但勢孤力薄,抵不住溫行溯大軍的攻勢。
桑焦倒在地上。
戰刀落地發出悶悶的聲響。
「大王……快跑……」
淳于焰回頭看了一眼,咬牙。
「駕!」
「雲川王——」
溫行溯在後面窮追不捨,厲色警告。
「留下她,饒你不死。」
淳于焰快馬如箭,頂著寒風飛馳而前,也沒忘了諷刺溫行溯,冷笑聲聲。
「我也願與腰腰死在一起。」
溫行溯舉起弓箭,看著馬上的兩人緊緊摟抱著,如殘影掠過,又放下弓,雙腿一夾馬腹,「駕——」
淳于焰騎的是好馬。
可二人一騎,始終要慢上幾分的。
溫行溯的人馬越來越近,嘶聲吼聲近在咫尺。
這讓馮蘊下意識想到那一年,她被馮敬廷送入晉營,溫行溯偷偷渡過淮水來救她。那時候,大兄為他,連命都願意捨去……
時移事遷……
最信任最依賴的人,成了最可怕最畏懼的夢魘。
蒼穹呼嘯。
北風狂吼。
馬匹揚蹄。
淳于焰肩膀上的傷,刺紅奪目。
「淳于焰。」馮蘊語調微微沙啞,「你放我下來,自去逃命。」
淳于焰冷笑,「我怕死?」
馮蘊知道這男人執拗起來像個瘋子,聲音放軟些,「被追上,他不會殺我,但會殺你……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淳于焰嗤笑一聲。
狂妄又恣意。
這是馮蘊從來沒有見過的……
他低下頭,貼在她的頸間,用一種近乎輕快的語氣。
「馮十二,你心疼我。」
「你怕我死。」
「你捨不得我死。」
馬匹呼嘯而過,他的笑聲落入耳朵,激得馮蘊汗毛豎起,頭皮發麻。
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在想什麼?
「性命要緊。」她揪住淳于焰的胳膊,試圖說服她。
不料淳于焰突然摟緊她,突然笑著扯開臉上的面具,用力朝背後的溫行溯丟擲過去……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扳過馮蘊的臉,親在她的臉頰上。
當著溫行溯的面,吻她。
呼吸炙熱,眼若深潭。
「這次我先找到你。馮十二。」
「這一口,算你補償我的。」
馮蘊震驚——
來不及說話,來不及反應,臉頰的溫熱還在,淳于焰已拔出碎玉劍,從馬背上躍下,然後用力一拍馬屁股。
「追風,帶她去找裴獗!」
馬兒受力,嘶叫一聲往前狂奔。
馮蘊俯身去抓,沒有抓住馬繩,雙手緊緊抱住馬鞍,回頭大吼。
「淳于焰,你這個瘋子!」
她淒聲吶喊。
淳于焰沒有回頭,只是揚臂朝她揮手示意一下,朝溫行溯沖了過去,橫劍當前。
「要想馮十二,也不問問我的劍,同不同意?」
他公然叫板,狂妄至極。
「溫行溯,是男人就下馬,我們決一死戰。」
溫行溯握住斬蛟,手緊了緊,聲音沉冷。
「攔住雲川王——」
他拉住馬繩便要走,打算越過他去追馮蘊,可是淳于焰不會給他機會,猛地扯下系在腰間的軟鞭,用力卷向馬腿……
是秋瞳。
馮蘊被溫行溯帶走後,人人都說馮蘊造了裴獗的反。
淳于焰起初還高興了一下,接著就在大雍軍營地里找到了秋瞳……
馮十二連他送的鞭子都沒有帶走,怎麼可能造反?
這女人對他沒有心,對好東西是絕對認真的……
她丟棄裴獗都有可能,丟掉秋瞳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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