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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己之私。
他在陰暗地指責,今日是裴獗設局。
其實不止他這麼想,就連晉臣也有人存了這種想法……
只是當下,不能說,也不便說。
「豈有此理。」敖政指著馮敬堯的鼻子就開罵,「老不休的,放屁都蹦到我大晉的臉上來了,還要給你臉不成?」
又拱手對裴獗道:「偷竊布防圖,事關重大,還請大王依律法辦。」
他聲音一落,阮溥便匆匆站出來,朝眾人施了一禮,又對裴獗一揖。
「依下官之見,涉及兩國邦交,應當事先知會齊君,再行定奪……」
哼!
裴獗冷冷看著他。
「我宅子裡進賊,還要請蕭呈來處置?」
他直呼蕭呈名諱,全然不當一回事。
「押下去!本王生辰,見不得這些醃髒東西。」
侍衛:「喏。」
「雍懷王!」馮敬堯面若寒霜,由著侍衛上前抓扯,沒有掙扎,而是聲色俱厲地警告。
「你不顧邦交之誼,若是讓戰火重燃,你就是千古罪人!」
裴獗冷笑一聲。
「馮公還不清醒。」
他慢慢走到馮敬堯的身前,突然低頭,用極低的聲音,說了一句什麼。
馮敬堯登時面如死灰,盯住他。
一動也不動。
侍衛把馮敬堯帶走了,雙腳拖在地上,如同行屍走肉。
馮蘊看得驚嘆不已。
她很好奇裴獗到底說了什麼,一句話就摧毀了馮敬堯的精神防線?
「十二娘,那是你大伯啊!」陶氏灰白著臉,整個人軟在地上,眼淚如斷線珠子似的往下淌,「那是你嫡親大伯,你個畜生,你怎麼如此狠心?畜生啊!」
馮蘊一言不發,面無表情地看著。
幾個婆子上前,拉住陶氏就走。
後面,是衣衫不整的馮雅……
從喜到悲不過短短時間,馮雅很久都沒有回神。她看著裴獗氣勢凌人地站在那裡,冷心冷麵,多一眼都不肯看自己,好夢破碎得無聲無息,一時萬念俱灰,又哭又笑。
「我沒有跟人私通,我也沒有偷竊布防圖……」
「是馮十二娘陷害我……我什麼也沒有做,我只是喜歡雍懷王……說好納我為妾……馮十二娘本性善嫉,容不得我……這才下此狠手……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
她哭著喊著,被婆子拖得踉踉蹌蹌。
可惜,聲嘶力竭,也沒有人理會。
裴獗抬袖對眾人道:
「酒宴未散,還請諸位入席暢飲。」
馮蘊也跟著笑盈盈地邀請那些夫人貴女,往後花廳走去,「裡面請,裡面請。今日本是大王的千秋大喜,怎料出了這等差池,讓各位見笑了。」
眾人寒暄著往裡走。
有一個夫人忍不住,笑著道:「王妃別怪我多嘴,方才聽那馮夫人的意思,你有意把庶妹留在府上,是想為王爺納妾?」
馮蘊垂下眼眸,淡淡苦笑。
「陶氏確實在我面前提過……我原本想著是本家,也想抬舉她的,哪裡想到,她這麼不爭氣?罷了罷了,不提這鬧心事……」
那位夫人當即贊她大度。
馮蘊溫婉清潤,笑盈盈地道:「大丈夫三妻四妾本是尋常,我是從來不拘著他的。倒是大王嘴刁,也沒幾個能入眼的,我也犯愁著呢。」
「那是,雍懷王何等丈夫,尋常的庸脂俗粉,如何入得他的法眼,這世上,有幾個像王妃這等姿色才華的女子?」
「夫人謬讚了,來來來,請入座。」
「再添酒來。」
一群婦人笑逐顏開。
沒有了馮家人,接下去的大宴極是順利。
賓主盡歡,等宴席散去,把貴客都一一送出府門,馮蘊才問裴獗。
「你方才跟馮敬堯說了什麼,他怎生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裴獗揚了揚眉,「不如蘊娘先說,準備為我納幾房小妾?」
這都讓他知道了?
馮蘊有些好笑,抬了抬眼,一臉正色。
「男子納幾房小妾都沒有人會說三道四,女子若不賢良溫恭,就要被人戳脊梁骨了。我就耍個嘴皮子,得一個體面,大王都容不得嗎?」
裴獗深深看她一眼。
明知她裝模作樣,還是軟了心腸。
「走吧。」他攬住馮蘊的腰,徐徐往府里走。
三月里,正是春意盎然,萬物復甦的時節。
府里的花開了,桃紅梨白,柳綠杏粉。微風拂過,蜂蝶紛飛,令人沉醉。
裴獗低頭,望著她眼眸微彎的樣子,淡淡道:「我告訴馮敬堯,要殺他的,是蕭呈。」
第555章 竊國之心
馮蘊望了裴獗很久。
就站在三月怡人的春光里,看著他。
好半晌,莞爾一笑。
「真好。」
她沒有表現出驚訝,甚至一點意外的神色都沒有,就那樣坦然地接受並相信了這個結果,以及這個結果里更深層的本質——
蕭呈想要馮敬堯的命。
馮家與蕭呈合盟,推翻延平帝蕭珏,將蕭呈扶上龍椅,靠著從龍之功,在正初朝大權在握,傲視群臣又肆意囂張了幾年以後,終於還是迎來了必然的命運。
這,正是蕭呈給他們送的大禮。
「試試?」她笑著問裴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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