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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嗤嗤冷笑,「我以前怎麼不知道,原來你是個大孝子。哪怕陳夫人從來沒有關心過你,一門心思撲在馮梁身上,你還是放不下這個母親。溫行溯,你就是愚孝!」
溫行溯抿著唇,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馮蘊發泄一般,瞪著他。
很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這一切就都想通了。
「阿萬是不是你殺的?」
「是。」這次溫行溯沒有猶豫。
冷冷的,沒帶一絲遲疑。
「她不配活在這世上。」
馮蘊神情滯了一瞬,低低地笑了起來。
笑聲帶著自嘲,痛苦地咬牙。
「我太傻了。當時,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她沒有懷疑過溫行溯,即使腦子裡興許有過那麼一剎那的猜測,也很快被否定了。
阿萬死的那天,是溫行溯的婚禮。
他是最抽不出時間來的人。
他也是那天最快樂的新郎官。
過去這麼多年,馮蘊甚至都還記得溫行溯那天的笑容,被人戲謔為「人生得意事,洞房花燭夜」的溫潤優雅,如沐春風。
「大兄……」
馮蘊咬著牙,說不出的痛心疾首。
「你告訴我,你到底要什麼?我們明明可以用另外的方式解決?為何要投靠蕭呈?!」
「我沒有投靠他。」溫行溯慢慢蹲坐在她面前,拉過她執拗的手臂,雙眼熠熠生光。
「我什麼也不要,只要你。」
馮蘊錯愕地瞪住他,如遭雷劈一樣。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溫行溯低頭,掌心輕撫她凌亂的頭髮,目光里是難言的無奈,「腰腰,是你教我的。」
馮蘊震驚得無以復加。
溫行溯指尖涼透,夜風拂進來,吹起他的鬢髮。
「你說,權柄在握,方能順心遂願。」
馮蘊冷笑。
他微微一嘆,眼神里似有粼粼波光。
「錦繡江山,傾城佳人,終歸強者所有。」
「大兄。」馮蘊突然笑了起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溫行溯目光一凜,深深看著她。
「什麼?」
馮蘊莞爾,微笑著一字一句咬字十分清晰,生怕他聽不清似的,說得緩慢,「你的父親,我是說生父,是被你的母親陳氏,夥同馮敬堯……毒害的。」
溫行溯看著她眼底的笑,蹲在那裡,看著她,一動不動。
「馮敬堯在御史台大獄,親口承認的。我原本不準備告訴你……」
馮蘊瞥他一眼,神色黯然。
「因為我知道,母親被父親害死,是多麼痛苦,我不想讓你難過,不想讓你感受跟我一樣……眾叛親離的孤獨。」
溫行溯靜靜地看著她。
一直沒有說話。
第596章 大結局(六)
第597章 大結局(六)
馮蘊被溫行溯關了起來,關在一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身在何處的院子裡。
重兵把守,她寸步難行。
溫行溯派了兩個啞巴似的仆女來伺候她,每天好吃好喝地照料,身懷武藝,行事利索,但從來不跟她說話。
一問三不知。
只會裝死。
因此她不知道,被囚禁的日子裡,整個天下幾乎要亂成一鍋粥了。
鎖鑰嶺一戰,以齊方撤兵收場,而并州奇襲,因為溫行溯的暗度陳倉,淳于焰的雲川軍沒有增援,導致進攻策略變形,差點被齊軍在并州包了餃子。
鷸蚌相爭,溫行溯這個漁翁,成了最大的贏家……
在他手握大雍兵權的七年時間裡,在南雍、東雍兩軍里,安插了大量的人手,如今舉旗一揮,迅速控制了淮水以北,直逼新京……
新京岌岌可危。
監國太子裴雋以幼齡之姿,坐鎮明堂,旨令京中各部,關閉城門、號召百姓,準備物資。
北雍軍統帥安平將軍敖七,親自掛帥,整合禁軍和京畿各營將士,發檄文,振士氣,嚴陣以待,拱衛皇城。
-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
馮蘊被迫坐在這輛無法左右的車上,卻如同一個泥塑的木偶,對局勢無能為力。
溫行溯在她面前坐了半天,茶都涼透了,她眼珠才稍稍動了動。
「你準備帶我去哪裡?」
溫行溯道:「回花溪。」
馮蘊道:「你沒那麼好心。」
溫行溯看她不信,微微抿唇。
「為什麼這麼說?」
馮蘊道:「花溪有長門。長門有部曲,旁人不知道我幾斤幾兩,你一清二楚。」
說到這個,她便有些發恨。
一邊冷笑,一邊咬牙。
真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她想過有人會背叛,唯獨沒有想過那個人會是溫行溯。
她甚至害怕自己不在,溫行溯會被裴獗為難,以至將身家性命相托,把長門的一切,和盤相告,以便他在關鍵時候,得以保命。
溫行溯利用了這一點。
他拿走了馮蘊脖子上掛著的月見,也拿走了號令梅林部曲的令牌。
他告訴長門的所有人,告訴邢丙、告訴侯准,告訴花溪,乃至告訴天下人,告訴裴獗、告訴蕭呈、告訴淳于焰——
馮蘊反了。
「十二娘要的,我必赴湯蹈火,全力以赴……拼死也要為她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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