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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奧菲莉婭熟悉乃至於信任的人,從窗戶外接近她,把她帶走了。
數分鐘後,他找到了這條推測的佐證。
玩具熊的屁股底下有一張陌生人留下的字條,上面寫到:
我將人帶走了。
找到她,否則她會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死去。
落款是伽勒·埃斯波西托。
第十二章 為了陪審團的支持
伽勒·埃斯波西托。
要不是熟悉的姓氏,厄里亞差點沒想起來這人是誰——是厄里亞·埃斯波西托那個從穿越以來就沒見過人影的便宜兒子。
其實一個和自己有關係的未成年天天杳無音訊,厄里亞不仔細琢磨這回事以儘量做好突發意外的備案是不可能的,但問題是,他最近幾天深陷在跌宕起伏的魔幻現實當中,晚上和外星人大打出手,白天要從耗子洞裡掏養女的零花錢交水電費帳單,實在沒有精力在電線桿上貼尋人啟事了。
也沒法報警,情況不明,報警容易自己先進去。
現在看來,伽勒·埃斯波西托不僅活著,活得還不錯,居然都有那個閒情雅致來綁架他異父異母的親妹妹來要挾老父了!
生活已經如此艱難,身上的綁定掛件還要添堵。厄里亞被這條不知是真是假的留言氣得牙根發癢,要是伽勒在他面前,這會起碼要挨上一頓愛的毒打。
問題是他想不通便宜大兒子的犯罪動機。
綁架奧菲莉婭圖什麼呢?家裡沒有皇位能繼承,只有二手沙發、二手電視、二手冰箱、鄰居的微波爐、至今還沒修好的二手烤麵包機……
他一時滿頭霧水,漫無目的在奧菲莉婭的臥室里轉了幾圈,想試試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線索。
第三次路過書桌時,厄里亞不知為何想起養女在耗子洞裡藏錢的往事,靈感微微一動,抬起手把前面的書桌往旁邊挪了挪。書桌是拿街邊撿的柜子改裝的,桌案相連的背面有塊緊挨著牆壁木板,厄里亞把它搬開之後才露出後面有點掉漆的白牆。
牆上果然不出所料,有個不規則的圓洞,是廢棄插座被拆下來之後留下的。
他皺著眉伸手往洞裡摸索,指尖觸碰到一個略顯柔軟的物體,拿出來一看,是本破破爛爛的草稿本,紙張正面上寫了一行單詞:『奧菲莉婭的日記本』。
瞞著主人偷看日記是種不道德的行為。
但作為失蹤人口的爹,厄里亞覺得他應該有特權。他將日記本隨手一翻,第一頁正巧就是最近的日期,上面寫到:
7月16日,天氣晴。
和厄里亞搬來新住址已經有三天了。這裡是大都會市,從來沒聽說過的名字,也許是因為離我之前住的地方太遙遠了。
外面人超乎想像得多,很可怕,按照以前的求生經驗,我絕不能被他們發現。
……但是很餓,很餓,很餓。
好久都沒有這麼餓過了,如果厄里亞想餓死我,我就在死前殺了他。
如果我能辦到的話。
7月17日,天氣晴。
偷了廚房一把刀,厄里亞沒發現。努力試著去和他搭話,結果得到了吃的。
被他嚇了一跳,本來想裝可憐,結果哭得停不下來,好煩,現在想想真丟人。但他好像也被嚇到了,是錯覺嗎?
無所謂,只要有飯吃,我就會叫他爸爸的。
總不會比親生父親更糟糕。
7月18日,天氣晴。
真希望爸爸能一直晚上出門,白天睡覺,這樣我隨便幹什麼都行。
大都會的天氣和伽勒描述得一樣好,要是能去河邊看看風景就好了,但外面人真的太多了。
我不能被發現。
不過爸爸的這棟房子好像也有哪裡不對勁……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總有一雙眼睛充滿好奇地看著我。
是爸爸嗎?
7月19日,天氣晴。
長在牆上的眼睛,不是爸爸的。
鬆了口氣。
……
厄里亞:「……」
他翻譯了半天才把這本日記看懂,槽點太多了,第一反應是小朋友,你適合去寫恐怖故事。
雖說日記主要是記錄個人想法,內容跳躍一點也很正常,但看看奧菲莉婭都寫了什麼東西!仔細考慮過弒父可行性的未成年主人翁,決不能被人發現的求生經驗,從早到晚的監視,以及出現在牆上的、厄里亞從未見過也沒聽說過的詭異眼睛。
不過小姑娘果然很敏銳,從開始一打照面就看出厄里亞不擅長應付幼崽眼淚,于是之後屢次三番用這種方式拿捏她容易心軟的老父。
此外……奧菲莉婭果然認識伽勒,而且他們的關係似乎還不錯。這讓厄里亞又轉念想到,綁匪和肉票有可能是一夥的,說不定整個綁架事件都是兩個孩子在聯起手來搞事。
但在親眼見到奧菲莉婭之前他不打算下定論,這種關係到人命的事沒法賭,厄里亞必須假設奧菲莉婭正處於嚴峻的危險當中。他暫時沒有精力去管日記本上提到的讓人眼皮直跳的『求生經驗』和『牆上的眼睛』指的什麼,後者大概率和之前在屋裡鬧出『窸窸窣窣』撓牆動靜的生物有關,這些東西都可以在找到人之後嚴刑逼供……啊不是,禮貌詢問。
至於如何找到奧菲莉婭,厄里亞也有個模糊的想法。
伽勒綁架小姑娘是為了威脅他,就像其他綁匪索要贖金時會給出見面地點一樣,無論伽勒是通過這種方式要和他見面,還是要引導他進入某個陷阱,都必須先給出一個與地址相關的線索。這個線索目前厄里亞找遍了整個臥室,只有日記本中的描述算是搭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