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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厄里亞。」冥燈打量著他,語速非常緩慢地說,「是他想找超人,卻聯繫不上。」
克拉克有些訝異,反應飛快地問:「誰是厄里亞?」
「厄里亞·埃斯波西托。」
這回克拉克很識趣地沒有問『誰是厄里亞·埃斯波西托』。他皺著眉想了一下,謹慎地回答:「據我所知,通常情況下只要呼喚超人的名字就會得到回應——特別是,假如這個人超人認識,而且他又的確需要幫助的時候。請問這位埃斯波西托先生與超人是什麼關係?」
其實他更想問,你和厄里亞是什麼關係?
可惜理論上克拉克·肯特對冥燈、厄里亞和超人都不熟,沒法直接問出太冒昧的問題。
厄里亞回想了一下『厄里亞·埃斯波西托』和超人的兩次見面。
第一次,超人臨走前留下一句警告:若是你成為了塞尼斯托軍團成員,就將是我的對手。
第二次,超人和已經開始使用黃燈戒的厄里亞相遇在被伽勒炸斷的跨河大橋。
兩相疊加下超人能對厄里亞·埃斯波西托有什麼好印象?
『冥燈』斷然回答:「敵人關係。」
克拉克:「……」
胡說八道!!
超人怎麼不知道!
他忍了又忍才沒有直言反駁『冥燈』的話,只是對對方印象更差。即便在銀河通訊公司初見時,超人還因為冥燈不殺人而有些許好感,但這些好感卻抵不過後續的一系列了解。因此克拉克很不高興地說:「那超人也不會不管。」
厄里亞心想,能水出幾千字文采飛揚的超人新聞,這果然是個超人廚,看到偶像被質疑後心情急轉直下,甚至有膽量來否認一個明顯不好惹的非人類的話了!
嗯……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記者嘛,還這麼年輕,有點追求總比毫無道德底線強。
克拉克就見『冥燈』對他的態度不以為意,依舊不緊不慢地說:「厄里亞叫了超人的名字,卻沒有得到回應。」
這怎麼可能……?
克拉克第一反應就是冥燈在說假話。但他立刻想起昨天晚上,自己想確認一下厄里亞養子的死活的時候,他的超級聽力只捕捉到了成片的空白。
難道那棟房子不僅屏蔽了超人的特殊能力,還阻擋了厄里亞喊超人的聲音?這又是什麼原理?
克拉克心中有了很多疑問,認為自己以後有時間的話,應該抽空去自殺貧民窟調查一下。不過在那之前,他得想辦法在冥燈面前矇混過去——不能讓人知道超人可能又有了一項弱點。
他若無其事地說:「也許超人不在地球,正義聯盟時常要前往宇宙處理一些和外星人相關的工作。」
冥燈點了下頭,沒予以肯定但也沒駁斥,只是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問題:「你能聯繫上超人嗎?」
克拉克說:「可能有些困難,我並不知道超人的私人聯繫方式。能不能讓我先和埃斯波西托先生見一面,詢問他找超人到底有什麼事?說不定我也能幫上忙。」
厄里亞:「……」
他說:「不行。」
克拉克:「……」
兩人之間的氛圍愈發險惡起來。厄里亞陷入了思索,小記者則用力握著椅背,面色嚴肅,顯得非常堅決。過了一會,冥燈慢慢問道:「那麼,你是星球日報里最了解超人的人?」
「我是。」克拉克斬釘截鐵地回答。
「你也是這座城市裡最有希望找到超人的人?」
「沒錯。」
克拉克再次毫不遲疑地說。
「那好吧。」厄里亞捋著頭腦中的單詞,一字一句地說,「你不需要見到厄里亞,我告訴你,是他的養女和一個從紐約前來大都會旅遊的未成年男孩一塊失蹤了。」
克拉克愣住,脫口而出問道:「難道你找不到他們?」
厄里亞:「……」
重點不在於找不找得到。
而是這段命運已經被固定了。
**
時間退回到幾個小時以前。
自殺貧民窟。
厄里亞半蹲在自己家的衛生間裡,神情凝重地看著掉落在地面上的、由命運之書變成的捆繩。
算上賽尼斯托來訪的那次,命運之書已經是第二回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了。如果不能找出其中的問題,命運之書在厄里亞心中就將淪為一件比燈戒還不好用的,高耗電效果不盡人意的垃圾產品。
在不能退貨的情況下,厄里亞考慮儘早將它封存起來。雖然這就意味著他必須每隔一段時間付出些許代價來餵飽一件可能會要他命的魔幻物品,卻得不到任何好處,但話又說回來,難道人們每次加班都會拿到錢嗎?
誰又宣稱每次付出汗水的時候都會獲得成功呢?
厄里亞很清楚,答案是否定的。所以儘管他會開玩笑似的把命運之書叫做外掛,卻從未指望它真的有用,這玩意更像它本來展示出的面貌:緊緊束縛在厄里亞身上、阻撓他脫身的鎖鏈。
興許在暗示他是命運的囚徒。
腦海中轉悠著各種各樣的念頭,厄里亞對面前銀白色的繩索叫道:「過來。」
命運之書隨他心意而動,變換成為了一條垂著沉重鎖鏈的、扣住他右手手腕的銀白色手銬。厄里亞情緒低沉地觀察著它,感受到命運之書此刻的確完全在掌控之中,不過幾秒鐘後,他忽然又想到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