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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還不崇尚權威,並且有些叛逆。
於是向人求教也沒什麼可能了,那就自己慢慢琢磨去吧。
伽勒認認真真地想了一整個晚上,想得腦仁作痛,第二天睜開眼睛看到在廚房忙碌的厄里亞時還有些恍惚。
這份恍惚令他沒仔細思考便脫口而出問道:「爸爸,你和塞尼斯托是怎麼回事?」
話音剛落,家裡一成人、一小女孩、和一狗全都看了過來。
第三十七章 他不是一個人!(1w營養液加更)
厄里亞他不是起得早, 他是一晚沒睡。
從宇宙里回來時距離天亮還早,正是萬籟俱寂的時刻,他先去兩個孩子的臥室門前轉了一圈,確認完後才略鬆一口氣:很好, 都在也都睡了。
然後他原路返回前往廚房, 並未開燈, 就那麼黑燈瞎火地打開冰箱掏出兩塊昨天剩下的三明治,想了想又拿了一聽可樂——可樂是亞洲超市老闆送的。接著他摸黑拿著兩樣吃的回到客廳, 往沙發上一躺就不動彈了。
身體上的疲憊無關緊要。
精神上的疲憊突破限度。
這時候能去個沒人的地方就好了。他閉著眼睛想到。否則休息的時候也沒法徹底放鬆, 總擔心家裡孩子突然清醒。
要是這倆人是無關緊要的合租室友, 厄里亞就回臥室把門一鎖,管他外面洪水滔天,他能不動如鍾地閉目養神。可惜全家就他一個成年人,他鎖門或沉浸在娛樂當中,外面倆小孩誰負責盯著?
有這層考量,白天厄里亞根本沒打算享受自由時光,利用獨處回復能量只能看晚上, 這也是他為什麼想把兩個孩子全送去學校的原因之一。他在被月光染白的沙發上癱了半天, 終於打算拿出手機給自己放點音樂聽,結果手往旁邊一探, 沒碰到手機卻摸到個熱乎乎毛絨絨的東西!
厄里亞心中一驚,下意識直起腰來,又猛然想起家裡前兩天多了只狗。
鮑勃半夢半醒,聞到了熟悉的人類和三明治的味道, 於是搖搖晃晃走過來在厄里亞旁邊一趴, 沒過幾秒鐘就又小聲呼嚕起來。厄里亞借著月光觀察它半晌,眼神顯得有點陰森。幾秒鐘後他強行把伯恩山犬的大腦袋和狗爪子搬到自己腿上, 一邊揉著狗頭一邊撬開可樂罐猛喝一口。
碳酸飲料的氣泡在口腔中炸開的瞬間,厄里亞發出無聲長嘆。
唉。
不能說成是活過來了,但總算吊著一口氣沒死成。
之後的幾個小時,他就在摸狗、盯著黑暗一動不動地走神、時不時吃口三明治再喝一口可樂間度過的。天亮後他把垃圾扔到垃圾桶,再把家裡的垃圾送到外面,洗了洗衣服,又收拾了一下客廳,整理了要買的食物和生活用品。等該做的事做得差不多了以後,厄里亞一看時間:
他吃個早飯就得出門去上今天周日的工了。
塞尼斯托以為厄里亞不喜歡與人交談是因為傲慢,實則對社會底層單親家庭的生活壓力一無所知!如果能少十分鐘的聊天時間,厄里亞又會收穫多少自由自在的樂趣呢?
但他不是個會在已經遇到的困難上擺爛的人,甚至連抱怨都很少去抱怨。畢竟誰都知道這不解決問題,厄里亞寧願他能在已經成定局的事情中掌握主動權。
這就是為什麼伽勒一覺醒來,發現了他老父在廚房忙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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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與塞尼斯托是怎麼回事?」
伽勒的話給厄里亞問得一愣,他第一反應是,便宜兒子知道他現在算半個黃燈軍團成員了。
——任誰聽到自己和一個同性外星人的名字出現在這種句式當中時,也不會直接聯想到情感方面吧!
他很嫻熟地把今日份三明治(與昨日使用的醬汁不同)切成幾份,分給家裡三人一狗,隨口回答說:「這和你沒有關係。你是從哪聽說的?」
想想看,本來就叛逆的臭小子昨天還在因為混黑挨訓,今天就聽說父親半推半就地加入了宇宙最大的黑惡勢力之一,他會怎麼跳腳抗議、找到歪門邪理反對獨裁暴政、控訴厄里亞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厄里亞用腳趾頭都想得出來。
誰還不是從小屁孩長大成人的?
誰沒經歷過自己不被允許吃零食,卻發現大人偷吃後的慘烈家庭戰爭呢?
看來他終究變成了自己討厭的樣子,都是狗屎生活的錯。
伽勒果然爆炸了,胸膛劇烈地起伏了一下,看看厄里亞又看看旁邊莫名的奧菲莉婭,有意換成英語讓所有人都聽懂,一字一頓地說道:「你說,這和我——和我們沒關係?!」
他冷下臉,問道:「看來你終於打算和我與奧菲莉婭撇清關係了嗎,爸爸?難道我們不算你的兒子女兒?」
「啊?」嚼著三明治的奧菲莉婭動作漸停,茫然地問,「這裡有我的事?」
「當然,」伽勒緊盯著厄里亞反問奧菲莉婭,「他和塞尼斯托瞞著我們宇宙幽會,你不在乎?」
奧菲莉婭目光閃爍了一下。她想問伽勒,『幽會』到底是個實指還是個運用了誇張手法的修飾詞,目前來看哪邊都解釋得通。但飯桌上此刻坐著三個人,厄里亞和伽勒之間的氣氛緊繃如弓弦,按照奧菲莉婭謹慎到有些迂迴的性格來說,她是不可能大大咧咧當著所有人直接問出口的。
因此發現了關鍵之處的小姑娘閉上嘴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