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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其惡劣?
呂四娘不由想到前世那些著名的宮斗宅鬥文,那些浸淫內宅的高段位玩家,個個堪比朝堂弄臣,她想自己現在可能就是遇到了這樣的狠人。
是呀,身為當朝八皇子的福晉,後世善妒之名廣傳,娘家給力,婆家有力,她當然是沒什麼不敢做的。
做為一府的當家福晉,不在京中操持府中內務,卻有如此的閒情雅致撩貓逗狗一般地追著她一個小姑娘滿江湖地溜。
呂四娘不想用「溜」這個字,可是她只能想到這個字來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處境。
當年,在她還是郭絡羅·欣蘭的時候,她也並沒有跟這位正主兒有過什么正面的交鋒,也不清楚對方的手腕頭腦。她唯一記憶深刻的就是,當日她們一同被關在密室之中,她心理同近崩潰,而那人卻施施然地端起藥碗一飲而盡的模樣,她確實是不想背鍋的。
可惜的是,最後卻是她被人處理了,而對方卻被留了下來。
她一直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
明明已經有人選擇了死亡,她就理所當然地應該能活下來。可是,最後,反而是喝了藥的活了下來,她卻被處理掉了。
皇家的人想法怎麼就那麼怪呢?
她養尊處優十幾年,那是嬌養大的格格,可是他們寧可要一個生長在民間的正主兒,也不願留下她,就因為血統嗎?
既然他們自認血統高貴,那她就反了這血統,也強過讓後來的慈禧太后把好好的江山都敗落掉。
但是,呂四娘唯一沒想過的便是——她自己可有那麼大的能力!
人,得量力而行,眼高手低是致命傷。
林珂跟呂四娘相比最大的不同便是——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特別的有自知之明。
看到那位獨臂師太的時候,林珂心裡就忍不住有些苦澀的味道,她是真的有自知之明的,這位九難神尼據說武功相當的高,她自己的武功雖然也稱得上是不錯,但是跟眼前這位一比,估計還是很有差距的。
這算什麼?
打了小的,老的跳出來?
要是她家總舵主師父知道了,會不會也跟著跳出來,跟眼前這位神尼掰一掰手腕?
林珂心理活動不少,可是臉上卻並沒有什麼表情。
遇到問題,解決問題就是了,不管這問題是否之前有沒有預料到。
「就是你一直在追著四娘不放?」
面對曾經的大明長平公主,如今的九難師太的質問,林珂微微笑了下,特別雲淡風輕地點頭應道:「對,就是我。」
「夫人不覺得過了嗎?」
林珂眉眼不動,鎮定自若,「比起令徒,我自愧不如,這場紛爭原就是由她主動挑起的,錯不在我。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當懂得為自己做的事負責的道理。師太世外高人,小輩間的爭執,您確定要插一手?」
「小輩?」九難揚眉,她從對方的話里聽出些不一樣。
林珂朝她做了個後輩禮,微笑道:「家師與師太是舊識,也有些交情在,但因某些原因,恕晚輩不能直敘他老人家名諱,還請師太見諒。」不是光您徒弟有師父啊,我也有的。
「你的師父是我的舊識?」九難蹙眉,她自然也知道眼前這位女子乃是滿清皇室中人,即使如此她的師父又怎麼會是她的舊識?
不過,顯然林珂是沒有意思替她解惑的。
「你不肯放過四娘?」
「不肯。」林珂的回答輕卻堅定。
「為何?」
林珂臉上的微笑不變,「她動了不該動的人。」
「不該動的人?」
林珂摸摸自己的袖口,垂眸笑了下,「您去問她,我只不知她是否敢向您坦承一切。」
九難看向一旁的徒弟,卻看到她下意識的目光閃躲,心裡立時便有了結論。
林珂此時也將目光投向呂四娘,聲音微冷,「呂四娘,自己的事自己負責,別慫啊,否則我可真是看你不起。當你無緣無故舉劍對我的時候,當你不擇手段對無辜之人下手的時候,你可真的一點兒都沒有慫呢。怎麼?現在發現自己太過自大,踢到了鐵板就想當縮頭烏龜,讓家裡大人出來頂缸嗎?」
呂四娘不說話。
林珂明白了,她點點頭,「行,你縮頭我也能理解,慫貨嘛,本就是欺軟怕硬的。」
九難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此時此刻的林珂卻並不會替她考慮心情,只是沖她又是一抱拳,語氣不乏奚落,「前明與白蓮教勢不兩立,而今師太的徒弟卻成為了白蓮教的聖女,也不知朱氏祖宗得知,是何心情啊。」
她追著呂四娘這一路行來,可是藉此剷除了不少的白蓮教眾,也算是一舉兩得了。
原還有借勢繼續釣出一些反叛勢力的意思,但是現在她不需要了。對方的家長都出現了,不能再節外生枝了。
遊戲到此結束!
九難又看了徒弟一眼,白蓮教?
呂四娘根本不敢看自己師父。
愛新覺羅跟老朱家有國破家亡之仇,但白蓮教與老朱家的關係也不怎麼好,不過是排名先後的關係。
「四娘——」
呂四娘低頭。
九難知道了答案,忍不住閉了下眼睛。
「她是我徒弟。」
話說到這份上,林珂就知道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