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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善剛把門關上,陸深站在他面前,眼裡帶著晦暗不明的光,直勾勾的盯著他,如果剛剛說路上的跑,他疑惑不解,可是再聯想到剛剛沈善的一系列行為,他忽然就明白了很多。
「哥哥。」
「陸深,你可以和我說說陸家嗎?我們可能現在處境很危險。」他沒想到一入城,陸家就注意到他們了。
他們那麼重要嗎?還是有別的原因?
沈善看到陸深的一聽到陸家,臉上一瞬間變得怪異無比,嘴唇微張,張開雙臂,做出索求抱抱的姿勢。
陸深要抱抱,那必然意味著事情不簡單,沈善走過去,蹲下,抱住他的腿,猶如抱一個嬰兒般將他抱起來,坐上床,將陸深抱坐在自己大腿上。
哄道,「和哥哥說說。」
陸深抬眼看著沈善低垂的眉眼,「哥哥,說了你會不要我嗎?」
沈善和他對視,疑惑:「為什麼會不要你?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不要你。」
他說的是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不要他。
陸深的眼裡如同盛著藍天碧海,漂亮卻深不見底,無可否認,陸深的眼睛很好看,雙眼狹長深邃,卻又帶點圓,雙眼皮很明顯,只是很多時候眼神都很怪異,外加無官立體,帶著攻擊性,臉色蒼白,以至於很多時候看起來有些陰森詭異。
沈善不僅心裡感嘆,有種自己兒子長的帥氣的自豪感。
「哥哥,我母親也姓陸。」陸深說道。
沈善:「你母親姓陸?」
陸深母系一直以來是服飾陸家的傭人,而陸深母親算是和陸家家主陸延庭長大的,陸卿靈雖是家僕,卻冰雪聰明,從小在陸家長大,算是半個小姐,只是陸卿靈很有自己的想法,讀了不少書後讓她意識到自己要去留洋,想要見識更大的世界。
陸卿靈的母親攔不住,在陸延庭的支持下,陸卿靈出去留洋了,卻幾年都不曾回來過,甚至一封書信也沒有。
陸延庭派人出去找,最終打探到點消息,陸卿靈和一個洋人在一起了,做了那洋人的情人,還和洋人生了一個孩子。
帶回的消息,一個接著一個讓陸延庭聽了氣極,要親自出去把陸卿靈帶回來,卻又傳來了陸卿靈的書信,裡面說的是要把孩子給送回來,托陸延庭照顧。
陸延庭氣的把信撕碎,勢必要把陸卿靈帶回來。
卻傳來,陸卿靈的死訊,一切都是來的那麼快,陸延庭因種種原因,沒能出去。
而緊接著,陸深在船上漂泊了幾個月,來到陸家。
沈善打斷,「等等,你不是被販賣過來的?」
陸深疑惑看他。
沈善心中五味雜陳,系統搞什麼東西,「你繼續說。」
「我在海上漂了好幾個月,哥哥,他們都欺負我,不給我吃的。」
來到陸家後,陸深過的並沒有多好,陸延庭把他當作孽種,對他不管不顧,倒是陸延庭的兒子,對這個突然到來的陌生人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陸延在陸家是出名的病秧子,但是癖好不少。
陸深的藍眼睛讓他充滿了興趣,外加陸深總是陰森森的看人,他真是喜歡得緊。
找了各種折磨陸深的法子,陸延庭平常對他的行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直到有一次,撞了個正著。
陸延把陸深綁在沉木椅子上,手裡拿著細竹鞭子,陸深身上一絲不掛,身上的細細紅痕數不勝數,甚至連最隱私的地方也未能倖免。
然而他卻帶著森然的笑意,咧著嘴,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人。
兩個瘋子就這樣,在可能有任何人闖入的議事廳里,對視著。
陸延庭看到這場景,怒火攻心,他沒想到陸延玩的那麼過火,雖然他一看到陸深就想到這是陸卿靈和一個洋人所生,恨不得掐死。
最終陸深被送走了,陸延庭不願他過得好,最好是乞討終身,於是隨意找了個街道小混混,讓他帶著陸深,只要不搞死,怎麼樣都行,眼不見心不煩。
一番遭遇,陸深說的斷斷續續。
「陸深……」沈善啞口無言。
他有想過陸深可能過的很慘,可是聽到他親自說出口,一時間,他竟不知該說什麼,難怪陸深不願意談及自己的事,而他卻反覆問,明顯是撕開他的陳年傷疤。
此刻他就覺得自己像一個劊子手,殘忍又噁心。
陸深敏銳察覺到沈善的不對勁,雙手環上沈善的腰,臉緊緊埋在他的胸口,「哥哥,我不在乎。」
如果遇到的那些人都是為了讓他遇到沈善,那對他而言,真是最大的幸事。
沈善抱緊他,下巴抵在他的發頂,良久出聲,聲音帶著細微的沙啞,「你還記得你的家人嗎?」
「記得我母親,印象中有個很溫柔的女人在照顧我,至於我父親,我從未見過。」陸深說道。
沈善用下巴磨蹭他淺褐色的柔軟髮絲,悶悶出聲,「嗯,還真是個小可憐。」
第20章 設套
可憐嗎?曾經陸深並不這樣覺得,為了活下去,偽裝成別人喜歡的模樣又有什麼關係呢。不過都是些虛偽的東西。
但是如果沈善認為他可憐,可以給予他更多關注,那他。
沈善抱著陸深,發現懷裡的小孩,忽然之間發出壓抑的哭聲。
他心中一慌,將小孩從懷裡拉出來,看到陸深一張小臉上,滿是淚水,蒼白的臉頰因為哭的太用力,泛著不正常的紅,兩隻眼睛紅通通的,嘴巴癟著。好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