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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世界試探著撲騰了一下翅膀,沒飛起來,荒木笑了:「你想做什麼?」
真理世界衝著荒木的肩膀過去,搖搖晃晃,差點又摔一跤掉在地上。
荒木擔心它掉下去被不小心踩到,抓住它,勸著說:「算了,你都飛不起來似的,站在肩膀上,會更容易消失不見,到時候,還沒等到你壽終正寢的日子,你就死了,你想,被人踩死可不好看。」
真理世界懶得理會他,但也覺得動來動去的太麻煩了,很費力氣,鳥的身體並不大也不怎麼有力氣,身體已經感覺有點累了,不上去就算了,反正,荒木不把它丟在路上或者突然忘掉,它應該不會出事。
真理世界閉上眼睛,趴在荒木的手心,漸漸睡著了。
荒木帶著真理世界見了父母。
父母對他絮絮叨叨說了一段時間的話,都是關心的普普通通的家常話,好像他們一家人只是平凡世界之中的一份子,但是,他們心裡都很清楚,不可能的,他們的身份註定他們不可能是普通人,裝得再像,也是假的。
談話時間很快結束了,天色比之前有些變化,看樣子已經到了吃飯的時候了,國王就想留下荒木,一家人一起,一張桌子坐下來,吃一頓飯。
「我準備了很好吃的東西,希望你會喜歡,但是因為那些東西都是第一次被人送過來,不知道是否合適你的口味,所以,想請你留下來,你會願意嗎?」
國王望著荒木問。
他的語氣客氣到有點疏離,仿佛他們不是一地相處了數年,血緣關係無法斬斷的親生父子,而是兩個陌生人在搬家的時候見面了,今天才知道對方會住在隔壁,以後可能要常常見面,於是開始思考邀請對方吃一頓飯拉進關係。
荒木聽了,若有所思,想了一下,笑了笑,對國王笑道:「好啊。」
國王很高興,好像荒木很久沒有這樣親近過他,即使他們現在的相處模式也並不如何親近,真正的普通平凡人家的父子,大多和樂,如果不是反目成仇或者常年異地相處格外生疏,肯定不會像他們兩個這樣,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都透著不熟悉的感覺。
大家都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沒人提出異議,僕人連忙擺好了桌子。
桌面上迅速出現了許多漂亮的菜品。
王后看見了荒木一直合攏的手,有些疑惑問:「你這手裡是什麼東西?」
荒木看了一眼,將真理世界放在桌上,對眾人宣布:「這是我的新朋友,你們也可以將它當作我的寵物,我給它的名字是格林,你們可以叫它格林。」
真理世界從睡夢之中醒來,深吸一口氣,睜開了眼睛,聞到了食物的香氣,看見周圍是許多盯著它的陌生眼睛和人臉,嚇了一跳,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沒有意識到,鳥類和人類不止是身體的差別,還有感覺的不同,鳥看見的人和人看見的人,完全是兩碼事。
荒木感覺真理世界好像被嚇到了,把它攏在手心裡,安慰道:「沒事,他們都是我的親人和僕人,不會傷害你的,別害怕。」
真理世界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有些瑟瑟發抖地將自己縮成一團,用羽毛遮蓋住大部分身體,試圖躲起來的樣子。
荒木覺得可愛又可笑還有點可憐,摸了摸真理世界的羽毛,低聲笑道:「就算你這樣躲避,也是沒有用處的,你以為他們看不見你嗎?我保證會保護你的。」
第5章
真理世界心想,誰信你誰倒霉。
你這麼大一個人,說這種騙人的話也不害臊,哦,因為你面前不是站著一個人,而是趴著一隻鳥,你就覺得可以說這種話了?
真理世界沒有搭理他們。
我會保護你這種話,只有走投無路神志不清的人可能會相信,因為病急亂投醫,沒有辦法了,那就是死馬當活馬醫,真理世界還沒有走到那一步,也不覺得自己現在是那種情況,所以,他完全不覺得荒木這話有什麼好高興的。
別人並不那麼想,他們都笑了起來,好像總算看見荒木作為年輕人活潑的一面而感到長輩式欣慰的那種笑容。
真理世界覺得更不舒服了。
他沒有什麼長輩,也不覺得自己在這種被人包圍起來的感覺之中會覺得高興。
不知道為什麼,真理世界看了荒木一眼,突然感覺荒木有點可憐,雖然他什麼都有,但是,他並不高興,他也並不喜歡自己擁有的東西,他不覺得這種生活是可以期待的可以享受的,即使他擁有別人數不清的求而不得的鮮花和掌聲。
這麼想,荒木更可憐了,像一個精緻的擺設放在玻璃櫥窗柜子裡面給路過的每一個人參觀,周圍的每一個人既是他認識的人也是認識他的人,但他們對他的處境沒有絲毫共情和同情,他們好像完全不相同,無法交流,無法聯繫,荒木不能說話,不能反駁,不能拒絕。
也不能抵抗。
他們並不是用對待物品的態度對待荒木,但他們的內心深處和他們對荒木的實際處境的造成的行動,毫無疑問將荒木變成了售賣物。
雖然不知道什麼東西什麼人會來買走荒木。
不過,荒木顯然也是對這種處境不滿意的,他不喜歡,他不高興,但別人都覺得無所謂,因為他過的生活已經是別人世世代代求而不得的狀態了,他如果說了自己的想法,只會被人認為是不識時務,不值得付出,之前偽裝很好的白眼狼,沒有接受過生活的毒打所以可以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