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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媒婆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樂隊可以休息一下了。」
蘇媒婆揮舞著手裡的帕子說。
一群人走在了路邊的台階上,他才能把手裡的東西從手掌上放下來,他低下頭去看自己的手,手掌上的皮已經破了。
一種血肉模糊的粉色。
他之前沒覺得痛,是因為這種傷口好像是磨損出來的,而不是很快的被刀損傷的意外,沒有起水泡,所以也不是正常的磨損。
沒有發現傷口的時候並不覺得很痛,但是發現傷口之後,傷口在空氣里被風一吹就又冷又痛。
他的手因為傷口有些顫抖,他皺著眉頭把傷口在衣服上擦了一下,轉頭往左右看。
格林坐在他不遠處,手上的血比他還多,黏黏糊糊的,不過已經在衣服上擦差不多乾淨了。
白美玉坐在格林的旁邊,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一塊白色的帕子,把血也擦了一下,就把帕子團成一團,重新塞進口袋。
「有看見什麼嗎?」
阿莫嘆了一口氣,小聲問他們。
「如果你說的是,突然從孤兒變成父母雙全,家庭幸福美滿,還有一大堆親戚朋友住在大房子裡吃大餐,過得快樂的日子,我看見了。」
格林回答。
「我看見的東西和你看見的差不多。」
白美玉看了一眼格林,笑著說。
「我們都是孤兒吧?雖然當孤兒也有很快樂的日子,不算太難過,但是人都是喜歡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何況大多數人都會覺得孤兒難過。
就算我們兩個真的覺得自己當孤兒,一點也不難過,別人覺得很難過,我們也會有所影響。
時間久了,或許真的會說不清楚,自己究竟高興不高興,喜歡什麼。」
格林回答。
「之後呢?你們看見了其他的東西嗎?或者其他的人,其他的場景什麼的。」
阿莫問。
「我沒有看見其他的,可能是因為我一點都不覺得那些情況吸引我,甚至有點無聊,所以就被丟出來了。」
白美玉說。
「我覺得第一個場景就很敷衍,雖然我也不感興趣,但是被敷衍的感覺更不好。我想,你被選中成為了這次要被殺的人。」
格林對阿莫說。
「可是我現在沒有死。會發生什麼?」
阿莫皺著眉頭問。
「也許死亡會轉移到別人頭上。」
阿若說。
「如果轉移到你頭上你就死了。我不覺得你比他更強。」
阿強看著阿若說。
「那你呢?如果你粗心大意,你會死得比我還快。」
阿若說。
「咱們能暫時不提誰會先死這個問題嗎?」
阿莫嘆氣。
「那你打算怎麼辦?」
阿強問。
「死了就算了,要是活著只是稍微倒霉一點兒也不算什麼。」
阿莫回答。
「那我們來分析一下這一次的情況吧。」
阿強說。
「看起來這一次的死亡規則是:
如果在幻境裡放下了手裡的東西就等於在現實里放下了樂器就會被殺死,當樂隊的時候,樂器是我們的保命符。
不過,據我所知,如果有人在規則正在進行中的時候說出了規則,也就是猜中了這條規則的內容,規則可能會變化。
我有一次說出了規則,周圍的人不知道這件事,還按照上一條規則繼續進行,就都死了。
有一個人以為吃了草就不會變成牛羊,但是因為規則被說出來了,規則改變了,變成了完全相反的狀態,他吃了草,立刻就死了。
死了之後身體還會變成牛羊。
我親眼看見,其他人帶著那具屍體,掉進了鍋里,他們簡直像是殭屍一樣跳進去的,幸好我沒有變成那樣。
不然你們也不會看見我。
再後來他們在鍋裡面,融化了就像是高壓鍋里的牛肉一樣,骨頭都脫落下來,但是脫落的骨頭居然還是牛羊的骨頭,掉在地上沒區別。」
阿強說。
「我這裡,」阿若掀開了自己的衣服,「就是那個時候變成了羊被人困起來夾在火爐上烤,他們用刀子割掉了一部分,吃了下去。
我沒辦法再長出來一塊兒,這裡就一直空著。
幸好這個地方穿著衣服看不出來什麼。」
其他人都看見了那塊。
周圍是正常的部分,中間是不正常的部分,不正常的部分少了一大塊,往裡凹陷,邊緣是黑褐色的疤痕,裡面皺巴巴的,顏色更淺。
看起來是斜著往一道從裡面拐一個角又出來一道,那一定是很鋒利的一把刀。
缺少的部分至少有三個拳頭那麼大。
「看起來差一點就能挖到腰子了,你當時居然沒有死,是怎麼止血的?」
格林問。
「不知道,他們好像給我撒了調料,他們還讓我吃掉了我自己割下來的那塊肉。再然後我就不知道了。」
阿若說。
「我們還是談談現在的問題吧。」
阿莫說。
「談不了了,蘇媒婆過來了。」
格林皺著眉頭站起身來。
「你們看起來好像很不歡迎我。你們知道我帶來了什麼消息嗎?你們要是不歡迎,我就不告訴你們,你們在這兒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