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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宥臣睨他一眼,旋即對郁楚說道:「走吧,上樓去,別理他。」
梁絮白絲毫不覺被冷落,牽著郁楚的手跟在梁宥臣和文辭身後喋喋不休:「二哥,我想吃你炒的花甲,還有筍乾燉雞,你泡發筍乾沒?我都有好幾年沒嘗過你的手藝了,饞得慌。」
「你要求真多,一會兒給你做蛋炒飯,愛吃不吃。」梁宥臣淡聲說道。
梁絮白勾起唇角,不等他再次開口,身旁的郁楚便發話了:「文老師,你的腳怎麼了?」
文辭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微跛,看起來有些吃力。
梁宥臣本意是背著戀人回家,但被文辭拒絕了,所以只好扶著他的手緩步前行。
聽見郁楚關心自己,文辭含笑回頭:「關節滑膜炎,膝蓋有點腫痛。」
梁絮白接過話問道:「嚴重嗎?」
文辭:「輕症,不嚴重,修養幾天就好了。」
冷不防的,郁楚想起初次觀看文辭的舞劇《蒹葭》時,他似乎就因意外摔倒在台上了,演出結束後,他們去後台探望文辭,見到的便是一雙紫腫的膝蓋。
雙腿是舞蹈演員的命,若腿出了毛病,等同於斷了他們的飯碗。
這個話題似乎不適合在當下討論,後續誰也沒再繼續聊。
來到樓上後,梁絮白主動去水吧倒了一杯熱水給郁楚,然後折回吧檯煮咖啡。
梁宥臣這套房子是南北通透的大平層,裡面的裝修風格和他本人極其符合,冷淡簡約,又帶著幾分貴氣。
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有一個漂亮的樹杈鸚鵡站架,樹枝上面纏滿麻繩,鞦韆與藤條也沒有落下,兼顧娛樂性和實用性,非常美觀。
郁楚的視線在站架上停留了幾秒,但他並未發現鸚鵡的蹤跡。
目光四下移動了片刻,忽然聽見梁絮白在喚他的名字:「楚楚,長舌怪在這兒呢。」
郁楚回頭瞧去,才發現水吧檯上面也有一個小型的、帶托盤的鸚鵡站架,兩隻毛色綠亮的鸚鵡正在站架上交頸捋毛。
他好奇地走近,仔細打量起來。
「它們性格溫順,可以放心大膽地撫摸。」梁宥臣路過時如此說道。
郁楚聞言伸出手,摸了摸其中一隻鸚鵡的頸毛,它甚至還會討人歡心,主動蹭郁楚的掌心。
另一隻見狀也把腦袋湊了過來,郁楚笑著去摸它,問道:「它們有名字嗎?都會說什麼?」
「左邊那隻額頭有白毛的叫『妮妮』,另一隻頸部有黃毛的叫『亞亞』。」梁宥臣說道,「它們會一些簡單的問候語、祝福語,還會唱兒歌。不過妮妮經常忘詞,亞亞倒是能唱完整,甚至可以唱崑曲。」
梁絮白驚訝:「這麼厲害?你教的?」
「我哪有時間教它們這些?」梁宥臣從冷凍室里取出一袋筍乾,「平時我把客廳電視開著,它們學習能力很強,久而久之便會一些了。」
梁絮白問道:「它們會唱哪些兒歌?」
梁宥臣將熱水倒入不鏽鋼盆里,用來泡發筍乾:「你會的它們都會,你不會的它們也會。」
梁絮白不信邪,於是起了個頭:「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
有一隻鸚鵡沒搭理他,另外一隻接唱:「快點兒開開~恭喜發財~」
梁絮白:「……」
可以,很會唱,這隻估計就是他二哥說的經常忘詞的妮妮了。
郁楚忍俊不禁,戳了戳梁絮白,示意他繼續。
梁絮白回憶前幾天特意放來做胎教的幾首兒歌,又唱:「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
這回亞亞接了腔:「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
「喲呵,還真可以誒。」梁絮白撫摸它們倆的腦袋,「亞亞,給爺唱一支崑曲,爺聽得高興了有賞。」
亞亞:「拜拜。」
梁絮白:「?」
文辭在客廳里笑得合不攏嘴:「小白,亞亞脾氣擰,你得哄著它。」
「哄它?我哄一隻鳥?愛唱不唱!」梁絮白冷嗤。
亞亞:「拜拜。」
梁絮白像個孩子似的賭氣說道:「拜拜就拜拜!」
正要轉身時,他被郁楚拉住了衣袖:「我想聽,你哄哄它。」
梁絮白:「……」
哄人可以,哄鳥可恥。
但架不住是此刻郁楚在求他,梁絮白只得彎下腰,湊近了和亞亞細聲說話:「小東西,唱一首唄,我們這裡就你會崑曲,你才是爺。」
亞亞充耳不聞,轉身背對著他,用喙慢條斯理地梳理羽毛。
大抵是意識到自己的話不夠舔,梁絮白又道,「美麗的亞亞,你生來就有一副迷人的歌喉,唱歌是你與生俱來的天賦,請你為我們歌唱一曲,我將把你銘記心上!」
這回不止是文辭笑得花枝亂顫,就連梁宥臣和郁楚也笑出聲來。
梁宥臣一拍他的後腦勺,嘲笑道:「你可以參加小學生詩歌比賽了。」
梁絮白百思不得其解,琢磨著他已經做到這個份兒上了,就算是郁楚都給哄好了,這小破鳥怎麼一點也不動心的?
沉默片刻,他又換了一種說辭,依舊是謳歌讚美,無所不用其極。
文辭終於看不下去了,跛著腳來到水吧,丟給他一袋小米谷穗:「用這個哄。」
梁絮白一頓,轉頭看向二哥:「梁宥臣,你成心看我出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