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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輝落入屋內,映出飄窗上緊密相擁的兩道身影。
仿佛是無盡海域裡的孤舟,隨著翻湧的浪潮起起沉沉,共赴人間歡喜宴。
梁總化身小蜜蜂,勤勞著咧。
第40章
「三少爺,你今天不去公司嗎?」張姐把熬好的海鮮粥盛上桌,見梁絮白仍穿著居家服,便忍不住問了一嘴。
梁絮白往餐盤裡夾入兩隻蓬鬆柔軟的醬肉包,再舀一碗稠粥放進去,唇角勾著一抹笑:「晚點再去。」
張姐知道他在給郁楚準備早餐,又問:「楚楚怎麼不下來?」
「他腳疼,不方便下來。」梁絮白面不紅氣不喘地說謊,旋即端著餐盤迴到二樓。
早上八點的晨光燦若金霞,落在臥室里正正兒好。
飄窗上的軟墊昨晚被弄濕了,梁絮白重新更換了一條水藍色的,與白嫩嬌妍的月季插花相得益彰。
他將餐盤放在茶几上,轉身走向床沿,輕輕掀開鵝絨被一角,立時露出一顆毛絨絨的腦袋。
「楚楚,起床吃早餐。」他捏了捏那張軟乎乎的面頰,指腹輕蹭在耳珠上,令熟睡之人下意識擰起了眉。
海鮮粥的香氣浮蕩在空氣中,勾起了郁楚的嗅覺。
他睜開眼,迎上了梁絮白的目光。
梁絮白知道他醒來必會生氣,所以早就想好了對策,可謂是不慌不忙,從容以待。
但出人意料的是,郁楚並未抽出枕頭砸他,也沒有一邊罵一邊踹他,只淡淡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這態度,很明顯把他當成空氣了。
梁絮白摸不准郁楚到底是生氣還是沒生氣,便試探著開口,「我讓伍祈給狗崽崽買了小玩具,你吃完早餐去查驗查驗,怎麼樣?」
郁楚對他的話置若罔聞,慢騰騰地起身穿衣,然後下床去洗漱。
梁絮白伸手去摟他,被推開了;替他擠牙膏,被無視了;給他餵粥,被拒絕了。
後來下樓遛狗時,郁楚寧願和小薩摩耶說話,也不去搭理身邊這位能說能跳的人類。
梁絮白開始著急了:「楚楚,我知道錯了,你和我說句話吧。」
郁楚給小薩摩耶餵骨頭餅乾,笑著輕撫它的毛髮:「乖。」
梁絮白單膝蹲下,從零食口袋裡抓出一大把餅乾餵給小狗:「來,多吃點。」
郁楚深吸一口氣,抱著薩摩耶往魚池走去。
花園裡的植被打理得井井有條,品種豐富的月季開得正旺,與各色應季的花兒為這座別墅增添風采。
皮毛雪白油亮的小狗正趴在郁楚的懷裡,兩條前爪懸在他的小臂上,吐著舌頭,模樣憨厚可愛。
梁絮白借著逗狗的由頭不斷往郁楚身邊蹭,嘴裡喋喋不休,猶如唐僧在世。
郁楚忍無可忍,將小狗塞進他的懷裡,轉身往屋內走去。
梁絮白立刻把人攔住,誠懇地道歉:「我真的錯了,你隨便撒氣都可以,我絕不反抗,但是不能不理我。」
郁楚撩起眼皮,語調上揚:「你錯哪兒了?」
梁絮白細數自己的罪名:「我錯在昨晚不該把你壓在飄窗上,更不該把你做得濕——」
「梁絮白!」郁楚紅著臉打斷他的話,辨不出是惱還是羞。
梁絮白咧嘴笑:「可不可以不生氣了?」
郁楚的七分怒意被成功拉滿,當即繞開他來到魚池邊,作勢要往裡面跳,嚇得梁絮白趕緊把人撈回懷裡,連聲道歉:「祖宗,我的祖宗,咱有話好好說,別拿這種事嚇唬我好不好?」
郁楚由他抱著,並不打算說話。
梁絮白此刻毫無辦法,完全不知該怎麼哄。
最後,他半摟半抱地把人帶回屋內,開始向好友求助。
他問秦顯:「如果你惹女朋友生氣了,怎麼哄也哄不好,你會怎麼辦?」
秦顯:「怎麼辦?就地法辦。」
梁絮白:「……」
秦顯:「你又惹郁楚生氣了?三兒,你真是賤得慌啊,怎麼隔三差五就要把人氣一回?要我說趕緊分手得了,這樣下去他遲早被你氣出病來。」
梁絮白:「你積點德吧,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秦顯:「婚個P,你倆八字還沒一撇,就開始談婚姻了。」
秦顯:「所以你這次又犯什麼事了?」
這種閨房之樂梁絮白自然說不出口,他只能隨便編造一個理由,讓好友給自己支招。
思來想去,最後秦顯給他出了一個主意——苦肉計。
郁楚眼下把自己關進書房,練字以靜心。
梁絮白不敢去打擾,便開始思考如何使用「苦肉計」。
張姐中午備好午餐之後,喚他二人下來用餐。
郁楚從書房出來,獨自來到餐廳坐定,張姐將最後一道菜呈上桌,笑道:「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他淡淡地應了一聲,不打算等梁絮白,率先開動。
然而幾分鐘過去後仍未見到梁絮白的身影,郁楚有些好奇,問道:「張姐,梁絮白去公司了?」
張姐說道:「沒有,在樓上呢。」
在樓上?怎麼不下來吃飯?
許是瞧出了他的疑惑,張姐解釋道,「三少爺說他頭疼,要休息會兒。」
話說至此,她輕嘆一聲,「想必是最近熬夜加班太辛苦,身體出毛病了吧,一會兒得讓醫生過來給他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