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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短暫地愣了一秒,梁絮白當即摟住郁楚,化被動為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男人的手寬大有力,掌心正在源源不斷地冒出熱意,仿佛是一座休眠已久的火山,毫無徵兆地爆發出紅滾的岩漿,將靠近此處的生物焚毀燒盡。
四周的空氣在不斷地升溫,小蒼蘭與桂花香交織混合,讓空氣逐漸變得甜膩、迷醉。
梁絮白滿腹疑惑,覺得郁楚今晚格外反常。
偏偏他是個不中用的渾球,被這溫柔鄉迷得七葷八素,哪還顧得上旁的?
這個吻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熱汗浸透彼此的睡衣,它們才徹底被扌柔成一團,可憐地躺在地氈上。
梁絮白取出一枚透明膠囊餵給郁楚吃下,而後用帶有薄繭的手指將其捏爆,讓它與漂亮的、帶著些許哭腔的青年融為一體。
郁楚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緩過這陣勁兒,嘴裡斷斷續續地迸出幾個字:「梁、梁絮白……」
梁絮白低頭,在那雙漂亮的蝴蝶骨上落下兩個吻:「怎麼了?」
郁楚有一半的臉都埋進枕頭裡了,綢面枕套很快就洇開了一片淚痕。
他只喚了名兒,卻沒有說下文,這便讓梁絮白更為費解,同時也不忘催動腕骨,問道,「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郁楚繃緊牙關,沒讓自己哭出來:「你真是,渾蛋!」
「我是渾蛋不假——」梁絮白俯身,湊近了,更加惡劣地說道,「可這次也是你主動的,怎麼就怪上我了呢?」
郁楚也不知哪來的氣性,忽然起身,一巴掌掀在男人的肩上,並將他推進被褥里。
梁絮白震愕之餘,狎昵地打量著坐在他身上的美人,指腹划過孕肚,點評道:「寶寶,你好辣。」
郁楚眼眶微紅,卻非因慾念而起。
他扣住男人肌肉虬結的手臂,語調淡淡的,似是在訓斥:「梁絮白,我再問你一次,你喜歡我嗎?」
梁絮白抓住了這個「再」字,卻沒有過多糾結,點頭應道:「當然喜歡。」
「那你究竟喜歡我什麼?」
「你的一切我都喜歡。」
輕薄的簾幔被一股力道抬了起來,不過須臾,又結結實實坐了回去。
浮蕩在空氣中的香氣甜得發膩,被騰升的熱氣一浸染,愈發妖冶。
郁楚攥緊了梁絮白的手臂,長睫撲扇幾下,綿密的淚珠成串滾落,珍珠也似。
那簾幔漂亮嫵媚,儼然是最上乘的綢緞。
質地溫潤,手感柔膩,令人觸之難忘。
勁風忽然變得烈性,簾幔起落的弧度也幾近癲狂,仿佛一不小心就要被折斷了。
自問出那個問題之後,郁楚再也沒說過話了,無論梁絮白怎麼哄,從他嘴裡發出來的始終只有細細碎碎的哭聲。
狂風不休,簾幔便不會停止搖擺的弧度。
直至夜雨澆灌在幽.窄的摺痕里,這場肆掠人間的暴.亂才算止歇。
風平浪靜後,夜重歸寧靜。
梁絮白心裡滿足極了,摟著他的溫香軟玉,在皎皎月色里沉沉睡去。
翌日,鬧鐘聲響。
梁絮白閉著眼摸到手機,熟練地摁掉了擾人清夢的源頭。
縮回手時,指腹勾來一張紙條,正好落在頰邊。
他迷迷糊糊地展開紙條,舉至眼前一觀。
「梁絮白,我走了。
感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也感謝你對我的喜歡。但是你應該明白,痴迷肉.體的喜歡並不會長久,你我之間也該止步於此。
時間是一味至烈的鎮定劑,它能讓人迷醉,也能令人清醒。
弱水三千,浮花萬萬。
余願君安,勿念。」
打一架再走(bushi
第44章
晨光熹微,秋露深深。
喧鬧的城市尚未甦醒,黑色的邁巴赫已經駛入高架。
郁楚倚靠在座椅上,神色分外疲憊。
「臉色這麼差,昨晚沒睡好?」文辭遞給他一盒牛奶,順手擰開了瓶蓋。
郁楚接過牛奶,道了一聲謝:「昨晚看了電影,睡得比較晚。」
他雖然在笑,可這抹笑意卻無法盈入眼底。
文辭猜測他心情不好,問道:「怎麼突然想離開?和小白吵架了?」
吵架?
如果有些事可以用吵架來解決,他倒是願意把事情簡單化。
這個世上能困擾人的東西大多與錢、權、色脫不了干係。
兩年前他被錢困擾,選擇了一條不歸路。
兩年後他同樣被錢困擾,在這條不歸路上苦苦掙扎。
卻不料途中竟糊裡糊塗地撞進了梁絮白的懷裡,難以脫身。
他和梁絮白的相遇從一開始就註定是錯誤的,後來因為一個孩子的出現,又不得不任由這個錯誤繼續蔓延。
以至於到了最後,覆水難收。
他從誘人靈魂的金山墜入吞人心智的欲.海,與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男人糾纏不休。
是風花雪月,亦是刀山火海。
或許梁絮白真的喜歡他,但是他的喜歡,毫無疑問與郁楚這副怪異的身體密切相關。
與其到最後色衰愛弛,還不如及早脫身,用時間來療愈彼此。
郁楚捧著牛奶,許久之後才搖頭否認:「沒有吵架。」
文辭正要說點什麼,視線一瞥,發現郁楚低頭時露出了印在後頸上的兩枚紅痕,於是更加確認了他和梁絮白在鬧彆扭,「你就這麼走了,他沒有攔你?還是說……你偷偷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