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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村裡的人沒見過聖上皇后娘娘,都說皇后娘娘肯定用金鋤頭種地,以前我也這般認為,哪有頓頓吃得起肉的人家。」
「都怪他們,王爺如何能有錯?」
「王爺是我的天,我的天出錯,天就塌啦!」
殷知晦忙著江南道的事,不過他向來沒趣,跟他說話時,像是面對著老學究,沒趣得很。
殷貴妃則喜歡教訓他,他每次興沖沖而去,總是喪氣而歸。周王妃與殷貴妃如出一轍,板正得無趣,齊重淵從不喜與她說話。
其他的姬妾們,柔順得過了頭。齊重淵想到這裡,臉沉了沉。
定是周王妃平時管束太過,將她們死死拿捏住,免得她們與她爭搶寵愛。
幸好文素素沒進王府,住在烏衣巷,不然的話,她也會被周王妃害成了一根木頭!
思及此,齊重淵不自覺笑出了聲。天氣悶沉風雨欲來,青書在滿頭大汗套車,齊重淵嫌棄馬車太慢,想要趕緊見到文素素,棄車騎馬急匆匆趕到了烏衣巷。
門房孫福不在,粗使婆子前來見禮,「王爺,娘子出城前去了莊子。」
齊重淵瞬間失望透頂,這時仿佛記起,文素素昨日好似同他說過,今朝要前往莊子。
秋天果子成熟了,她要去看作坊的果子蜜餞。
齊重淵惆悵萬分,抬眼望著天際的烏雲,盤算著時辰可來得及,他想趕去莊子,給文素素一個驚喜。
恰章長史領著承慶殿的小黃門趕了來,聖上宣他進宮覲見,齊重淵只能作罷,惋惜地進了宮。
秋季的田間地頭,草木尚濃綠蒼翠,棗,梨,葡萄,石榴,林檎等果子綴滿枝頭,連空氣都變得香甜。
剛成親十餘日的許梨花,與以前並無不同,何三貴去皇城司當值,她則繼續在鋪子裡做事。
今朝許梨花被文素素叫了來,隨著她一起出城到了莊子。吳莊頭的二媳婦陳氏陪著文素素進了作坊,不斷手舞足蹈解釋著,掩藏在布巾後的雙眸,神采飛揚。
作坊整潔得一塵不染,所有做工的婦人,都必須修剪指甲,反覆淨手,將頭髮束進布帽中,穿戴乾淨的布衫。
「娘子說過,吃進肚子裡的東西,一定要乾淨。我都記得,我家那口子不同意,說不乾不淨,吃了沒病。這是祖宗留下來的經驗,娘子這就是在胡亂指揮。」
陳氏頗有大義滅夫的意思,她冷笑了下,「他懂個屁!他吳二病懨懨,卻不滿我出來做事,千方百計找茬罷了。」
許梨花初次見陳氏時,她畏畏縮縮,跟在婆婆張氏後面,說話都不敢大聲。
再次見到陳氏,她幾近變了一個人,許梨花都不敢相認了。
「陳管事真是威風!」許梨花打心底高興,生出了惺惺相惜的感覺,朝她舉起大拇指。
陳氏眼角笑意四濺,爽朗笑道:「許管事也一樣威風!」
兩人互相誇讚,快活得笑作一團。許梨花湊上前,好奇地小聲問道:「你罵吳二郎,你婆母得知,不與你生氣?」
陳氏朝她擠眉弄眼,得意地道:「以前她將孫子們當成眼珠子一樣看顧,公公說甚就是甚,從不敢反對。現在婆母也忙得很,孫子都不管了,兒子們都幾十歲的人,婆母說他們又不是吃奶的小童,再要阿娘操心,就是廢物。公公再發話,婆母要不當做沒聽見,要不就直接頂回去。有次我私底下聽到婆母與她妹妹嘀咕,說活到了這把年歲,她可算是活出了滋味,想如何就如何,自己能賺到銀錢,她不靠任何人。公公敢如以前那般對她吆五喝六,就與他和離!」
許梨花聽得瞪圓了眼睛,「張管事也威風!」
陳氏笑個不停,似乎想到了什麼,笑容淡了下來,與她背過身,嘀嘀咕咕說起了大嫂趙氏。
「大嫂與大哥三天兩頭吵架,大哥跟著公公做事,跟公公一樣,在家說一不二。大嫂以前都聽大哥的,從不敢問他在外面的事情。大哥喜歡新鮮,經常去吃花酒。大嫂不高興了,與大哥大吵了一場,大哥說要休了她,大嫂乾脆家都不回,就住在了作坊里。」
許梨花頓時來了氣,罵道:「真當是不要臉!你婆母也是女人,她就不管管?」
陳氏嘆了聲,「婆母只表面上說大哥幾句,公公連句重話都捨不得說。媳婦再好,能好得過自己的親生兒子去?」
許梨花道也是,「胳膊肘不外拐,兒媳婦終究是外人,等兒媳婦熬成了婆,才算是苦盡甘來了。」
陳氏苦笑一聲,振奮起精神道:「不說這些喪氣的事了,走,我領你去見個人,你估計會更驚奇。」
許梨花好奇地說好,跟著陳氏來到了作坊做梨乾的地方。一走進,許梨花便眼尖發現一個婦人尤其麻利,只眨眼間,梨的核與果肉就分離開了。
陳氏沒故弄玄虛,直接道:「許管事可還記得李賴皮,她就是李賴皮的妻子吳氏,李賴皮犯事被發賣之後,她帶著一雙兒女,如今日子過得舒坦得很,她勤快,手腳麻利,工錢就數她賺得多。她說待女兒大上兩歲,要將女兒送進雲秀坊學識字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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