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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知晦將帕子扔進盆里,喜雨忙上前端下去倒掉,又跑出去買飯食。
文素素說了近些時日茂苑發生之事,殷知晦聽得愣住,茶盞端在手,一時間都忘了吃。
「喜雨親自前來送信,我便將手上的事情安排了一下,馬上趕了回來。我只萬萬沒想到,原來還發生了比娘子信中所寫更驚險之事。」
徐七娘子到茂苑,買作坊,收生絲,買織娘。每樣舉動,都昭示著秦王府的野心。
「秦王府,與江南道有千絲萬縷的關聯。畢竟錦繡布莊也開到了江南道。只秦王府涉及到的深淺,尚無從得知。福王府也有份。」
殷知晦看向文素素,苦笑了下,道:「王爺這邊,也有脫不了干係的官員。」
文素素並不感到意外,海稅的利益牽扯巨大,從江南道出去的官員,肯定多多少少都有些關係。
江南道文風盛,官員又多。聖上未立太子,秦王府,周王府,福王府肯定都有自己的陣營。
只憑著貪腐犯案,便可將涉及的官員定罪,文素素沒那麼天真。聖上會如何處置涉及其中的官員,她管不著,也不多問。
殷知晦吃了口茶,放下茶盞,長長呼出口氣,道:「沒曾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秦王府這一招,真是厲害,讓人防不勝防,難以招架。茂苑縣只要做成,吳州府很快就陷入了進去,有了吳州府的開始,秦王府砸下大量的錢,一旦得以回籠,便可向明州府,松江府等推進。」
「只可惜,文娘子在此。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殷知晦望著文素素,眼神中是掩飾不住的讚賞。
文素素沉吟了下,問道:「秦王與周王相比如何,福王呢?」
殷知晦垂下了眼瞼,半晌後慢吞吞道:「各有千秋。」
「哈!」文素素不禁笑了聲。
這句各有千秋,真是令人回味悠長。
殷知晦無語看向文素素,道:「應當是秦王妃的手筆。姑母經常說,秦王妃能抵十個八個秦王,讓王爺要多加小心。王爺不以為意,秦王妃不過是後宅婦人,再厲害都翻不了天。就像是姑母,只敢管著他,在聖上面前,照樣得恭恭敬敬。姑母經常被氣得半死。王妃三天兩頭進宮,去侍奉姑母,也是賠罪。姑母有王妃為伴,總算沒積鬱成疾。姑母很看中王妃,王妃是姑母親自所選,聖上也很滿意。」
一個是布料商賈,一個是糧食商賈。關係著國計民生最重要的兩樣東西,抓在皇家的手上,總比落在世家大臣手上好。
文素素此刻明白了聖上選秦王妃的緣由,好奇問道:「福王妃呢?」
殷知晦道:「福王一向風雅,喜好詩詞,福王妃父親是翰林院的曹翰林,字畫雙絕。福王妃自小受父親的薰陶,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與福王夫妻相和,伉儷情深。王爺很是羨慕。」
文素素露出了絲絲笑意,殷知晦瞥著文素素,搖搖頭,道:「什麼都瞞不住文娘子,我也就不賣關子了。王爺不喜王妃,倒不是看不起王妃的出身,畢竟他早就清楚,大齊有祖訓,外戚不得干政。要是聖上給他指了高門的正妃,那他此生就只是一個親王了。王妃與姑母脾性相投,聰慧端莊,經常規勸王爺,王爺很是反感。」
周王妃也不好做,管吧,只頂著王妃的頭銜,還要做齊重淵的阿娘。不管吧,她身為周王妃,齊重淵、周王府與她休戚相關。
喜雨買了飯食回來,殷知晦與文素素隨意用了些,細細商議了接下來的事情,連夜趕回了松江府。
日子一天天過去,秋蠶繭繅成絲,按照契書的約定,交給了錦繡布莊,種蠶桑的百姓,今年大獲豐收。
手上寬裕了些,趁著中秋時,趕進城買些吃食,好好慶賀一番,街頭巷尾人流如織。
「錦繡布莊的新綢布,時興的料子,一匹足足比別的布莊,要便宜八十個大錢!賣完即止。」
布莊的夥計賣力吆喝,很快,消息經過閒人們的口,城內幾乎快人人皆知。
要買布的人家,當即前去一探真假。
一匹綢布約莫在五百個大錢左右,錦繡布莊竟然便宜了五十大錢,還是嶄嶄新的布,要是錯過,就虧大了。
錦繡布莊頓時擠滿了人,除了買布的人,還有小商販,想要大批量的拿布。少五十個大錢一匹,販賣到北地去,利再翻一翻,走一趟來回,今年就了過個肥年。
過了兩日,福茂等布莊也熱鬧起來。
「福茂布莊新出了麻布!」
「麻布有甚稀奇之處,窮人才穿的粗布,家中有紡機都,婦人長了手都能織!」
「這你就說錯了,福茂布莊的麻布,是絲麻!軟和得很,還便宜,比尋常的麻布,只貴三十個大錢一匹!」
「真當?」
「去看看就成了,走走走!」
畢竟還是窮人多,福茂布莊倒沒被擠得水泄不通,除了福茂布莊,其他的布莊也有各式的麻布賣。
麻布厚薄,軟硬大致差不離,只是每間布莊的花紋不同。有萬字紋,壽字不斷紋,喜字紋,還有讀書人喜好的雅致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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