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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後有薛氏,有一雙兒女,有這些年嘔心瀝血的付出,她不甘心。
文素素孑然一身,的確可以孤注一擲。她是人,不是牲畜牛馬,靠著自己拼到了現在,求生,也求過更好的日子。
她們之間,著實沒甚可比之處,造成這一切的,並不是文素素,也沒必要對著她說不服。
周王妃嫣然一笑,道:「是我著相了。」
文素素也笑,兩人繼續朝宮門走去,這時,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們同時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齊重淵疾步匆匆奔了過來,殷知晦則大步跟在了他身後。
很快,齊重淵便如一陣風般卷到了文素素麵前,看都沒看周王妃,上下打量著文素素,急切地道:「我聽說你被阿娘叫了來,阿娘可有為難你,阿娘叫你作甚?阿爹也在,你見了阿爹,可有違了規矩?你怎地不早跟我說一聲,我好陪著你去。」
昨日文素素將要進宮之事告訴了殷知晦,並未告訴齊重淵。要是告訴了齊重淵,他是會跟著一起去,看似給她撐腰,實則給她添亂。
對著齊重淵接連二三的問題,文素素只道:「王爺忙得很,這點小事,哪能拿來煩擾王爺。」
齊重淵笑了起來,溫和地道:「好好好,就你體貼。不過,以後要是阿娘再要見你,你要記得告訴我啊,我就是再忙,也會抽出功夫來陪你。宮裡規矩多,你要是御前失儀,被阿爹阿娘責罰,到時後悔就晚了。」
殷知晦與周王妃見禮之後就立在了一旁,此時目光從木然的周王妃身上收回,對齊重淵道:「王爺,時辰不早,聖上那邊該傳午膳了。」
齊重淵忙道:「回去路上小心,我得去承慶殿同阿爹進膳,不得耽擱。」
文素素點頭應了,齊重淵急匆匆來,急匆匆離開。從頭到尾,都未與周王妃說過一字半句。
周王妃默默往前走,厚重的宮門牆洞,令她挺直的背影,看上去格外瘦弱。
牆洞風大,呼呼刮過如刀割,文素素忙拉緊風帽遮擋,露在外面的雙眸,難得複雜。
齊重淵這黃橙橙,金燦燦的純金攪屎棍,也是攪屎棍啊!
第六十五章
齊重淵與殷知晦到了承慶殿, 聖上已經傳了膳食。他們到了之後,陳大伴再去御膳房叫了兩份膳。
聖上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夾著面前食案上的蘿蔔, 問道:「去找文氏了?」
齊重淵嘴角抽了下, 琢磨著可是要辯解,殷知晦已經答道:「是, 王爺擔心文氏不懂規矩, 衝撞了聖上與娘娘, 便去問了幾句。」
聖上唔了聲,頭也不抬道:「此次災情嚴重,京城與京畿一帶, 百姓的傷亡,戶部可核計了出來具體人數?」
最終的傷亡,須得經由京畿各地的官員稟報到戶部。人口數涉及到官員的政績考評, 經過了江南道一事,殷知晦深刻認識到了基礎數額的重要。
戶部的事情,齊重淵平時全部交由了殷知晦,他這時倒聰明,只管低頭用飯, 一言不發。
殷知晦思索了下,道:「回聖上,如今還沒有具體的數,臣不敢瞞聖上, 只怕下面報上來的傷亡,也多有出入。」
聖上拿著筷子的手停頓在半空, 臉色微沉了下去。
身為大齊的帝王,聖上心底清楚, 他的江山究竟有多少畝田,多少百姓。戶部的數額,並不準確。
首先是丈量田畝就有出入,為了躲避人丁稅,糧食稅,闔家連著田產,都投靠在士紳大族門下。
「此次無論如何都不能有誤,你去同沈相,段尚書他們商議。究竟損失幾何,我要看到如實的狀況!」
殷知晦對著聖上的怒意,只能苦著臉道遵旨。聖上掀起眼皮看向齊重淵,道:「老二,你多看著些,學著些。別只顧著將差使交待下去,自己卻一竅不通。」
齊重淵見聖上動了怒,哪敢辯駁,忙怏怏應下。
聖上眉頭微皺,道:「用完飯後,你們一道去慶興宮。老二,尤其是你,少惹你阿娘生氣。阿愚你也是,這般大的年紀還不成親,你的親事,都快成了你姑母的心病,男兒成家立業,你要拖到何時去?」
齊重淵本來苦著臉,見殷知晦也被責備,臉色頓時緩和了,朝著他幸災樂禍擠眉弄眼。
殷知晦只當沒有看到,埋頭用飯。飯畢,聖上要午歇,兩人起身告退,前去了慶興宮。
殷貴妃略微用了些湯水,上了年紀後覺少,靠在軟塌上打了個盹遍醒了,她懶得動,便繼續閉目養神。
齊重淵與殷知晦到了暖閣,殷貴妃坐起身,道:「用完飯了?」
殷知晦說是,仔細打量著殷貴妃的臉色,關切地道:「姑母可有召太醫診過脈,太醫如何說?」
殷貴妃溫聲道:「不過是些老毛病,無妨。」
齊重淵一屁股在錦凳上坐下,對上茶的羅嬤嬤擺手,「我不要茶。」
羅嬤嬤便端了茶奉給殷貴妃與殷知晦,齊重淵見狀,又道:「算了,也給我一盞。」
羅嬤嬤退到了門邊,又上前給齊重淵上了茶。殷貴妃揉著額頭,先讓羅嬤嬤退了下去,對齊重淵道:「老二,你別想一出是一出,變成老大那樣,真是煩人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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