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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重淵喜歡沉香,從頭到腳的衣衫,都會熏得香噴噴。甫一走近,那股濃香兜頭罩來,文素素仿佛掉進了香料鋪的庫房。
文素素為了鼻子少受些罪,著實絞盡了腦汁,比替他處理奏摺還要費心思。
「青書,將香爐的香滅了,別衝撞了荷葉的氣息!」齊重淵琢磨著荷葉香氣的雅致,愉快地下了令。
青書暗中朝文素素感激地頷首,承慶殿常年熏著濃香,廊柱房梁都快被淹入了味,他與琴音這些常年隨侍的,也很頭疼。
香爐的薰香滅了,殿內的氣味逐漸變得清新,齊重淵拉著文素素,興致勃勃說起了何金財之事:「這次定要將沈士成與他的勢力,連根拔起!」
沈士成是該致仕了,何金財就算與他並沒勾連,他身為政事堂首相,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文素素記得,先帝曾問過她,可能將鋪子的文書,用在官員的考評上,估計他對地方官員做作所為,心裡葉門清,只他最後還是容忍了下去。
文素素亦不打算大動干戈,得一步步來。就算將官員都撤換掉,朝廷中樞的管束力不足,就是換湯不換藥,過上一段時日,還是會回到老樣子。
「聖上的天威不可測,朝臣百官定會敬畏。拿何金財的事情敲山震虎,其他官員定會老老實實,效忠聖上。」文素素委婉道。
齊重淵怕麻煩,要真是將沈士成的同鄉官員都拿下,朝堂上下都會震盪不安,他只一想就頭疼,道:「敲山震虎也未嘗不可,就看老虎識不識趣了!」
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沈士成若是沒這點覺悟,他也做不到政事堂之首。
青書領著內侍送了膳食進殿,膳後歇息了會,齊重淵領著文素素進了御書房,兩人開始處理起了奏摺。
最近夏糧陸陸續續開始運送,奏摺比往常要多,另外還多了戶部的帳目。
齊重淵靠在椅背里,聽著文素素說他最不擅長的數額,腦子嗡嗡響,不耐煩擺擺手,「你處理了就是,待你辦完,朕再檢查。」
文素素恭敬應是,她斂下眉,掩去了眼裡的光芒。
她走到了承慶殿,坐在了御書房處理朝政!
悶沉的天,終於開始颳起了風,半卷的細簾隨之輕晃。
一道閃電,透過紗綃窗欞,御書房陡然亮起來。
緊隨其後,雷聲滾滾。
齊重淵很是高興,長長舒了口氣,道:「終於要下雨了,這狗天氣,真是讓人煩憂!」
文素素望向窗欞外,附和著是啊,「打雷下雨了。」
從暮春開始,雷雨天氣就多了起來,京城已經下了好幾次的雷陣雨。
十里不同天,城北下雨,城南出太陽,這樣的天氣,也並不鮮見。
京郊西山,也應當有雷雨天氣。
西山那邊一直無事發生,文素素讓瘦猴子去查看過,布置一切無恙,她也不急。
總有道雷,會劈上去。
老天痛快淋漓下了一場大雨,炎熱依舊,只不那麼悶了,
連續晴朗了數日,悶熱重新到來。午後開始,天上的烏雲聚攏低垂,閃電在雲中,像是元宵節時的焰火般閃耀,遙遠處,傳來隱約的雷聲。
豆大的雨珠,急急滾落,呼啦下了一場,烏雲散去,太陽很快升上了天空。
御書房內,像是下雨前的氣氛,齊重淵板著臉,沈士成臉色也不大好,殷知晦吏部尚書等人,如石像般陪坐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
秦諒大步匆匆走了進來,青書忙迎了上去見禮,朝屋內努嘴,道:「聖上正在發火,沈相在裡面。」
最近因何金財之事,齊重淵與沈士成君臣之間鬧得很是不愉快,朝堂上下無人不知。
秦諒沉聲道:「出大事了,我要見聖上,勞煩大伴進去稟報一聲。」
青書見秦諒神色不對,忙硬著頭皮進屋去稟報:「聖上,秦皇城使求見。」
齊重淵沒好氣地道:「讓他進來。」
青書趕緊退下,領著秦諒進了屋。他上前見禮,四下掃了眼,神色猶豫起來,欲言又止。
齊重淵正在頭疼中,此刻很是沒耐性,意有所指道:「既有要事,何苦吞吞吐吐,好似羞於啟齒見不得光,朕光明磊落,見不得你們這般!」
眾人朝秦諒看了過來,他心一橫,道:「聖上,皇廟那邊出了事,太.....薛娘子被雷劈中,當場沒了生息!」
第一百二十六章
御書房先是雅雀無聲, 頃刻變得沸騰,群情激動。
「雷擊而亡,此乃遭天譴的大罪, 皇城司可是看錯了, 休要胡說八道!」
「秦皇城使,你可查清楚了?」
「皇廟現今情形如何?」
齊重淵驚恐萬分, 瞪眼望著秦諒。已經吶吶不能言。
殷知晦起初聽到也驚駭不已, 他最先回過神, 疾步奔到門邊,令青書親自死守在門外:「誰都不許靠近,御書房的話, 一個字都不許外傳!」
秦諒儘量解釋道:「西山的天氣,與京城不大相同。從半晌午時天氣就開始陰雲密布,午間時電閃雷鳴。」
殷知晦起身, 朝著齊重淵欠身道:「聖上,此事非同一般,臣以為,無論究竟如何,所有人都不得對外聲張, 先得前往西山查明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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