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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朝奉那股氣,瞬間就泄了。
齊重淵得聖上看重,當年潛邸老人的情分,如何能與親兒子相比。
王掌柜思前想後,道:「我們一起去王府,求王妃支個招。本來是王妃管著,這下交到了一個外室的手中,王妃那邊,呵呵,說句大不敬的話,指不定如何生氣呢。」
魏掌柜本就想鼓動他們一起前去王府找周王妃,人多勢眾,要是周王妃能將管事權奪回去,這件事就過去了。
「我們不能空著手前去,多少要給王妃一些支持。」魏掌柜道。
徐朝奉道:「這好說,反正過年,就說是孝敬王妃的年禮。我這就叫人回去取。」
魏掌柜忙打斷他,「哎,你別急。我不是說厚禮,是我們要給王妃一些保證,以後若是王妃管著鋪子,我們定會努力做事,給王府多賺些銀子。」
眾人立刻懂了,心照不宣點頭,連連應了。
多拿出一成兩成的利,總比被烏衣巷逼得無路可走划算。
大家商議好,一起到了周王府。
周王妃忙完府里的一攤子事,正準備回青桐院,羅嬤嬤進來道:「王妃,魏掌柜徐朝奉他們都來了,說是有要事請見王妃。」
都來了?
周王妃大致猜到了他們的來意,沉吟了下,道:「讓他們進來吧。」
羅嬤嬤應下,很快出去將他們領了進屋。周王妃頷首致意,道:「大家無需多禮,都坐吧。」
十二個掌柜,依次落座,羅嬤嬤領著丫鬟奉了茶,便斥退她們,守在了門口。
徐朝奉最急,欠身道:「王妃忙,我們也不敢耽誤王妃,這次我們前來,是魏掌柜去烏衣巷,卻被為難之事。」
周王妃哦了聲,朝魏掌柜看去,他忙放下茶盞,站起身,恭敬肅立,將前去烏衣巷之事說了。
魏掌柜的神色悲憤又悽苦:「王妃上次也聽見了,文娘子要求在下想出個能賺錢的法子。王妃懂經營買賣,在下的法子,不敢說保管能一本萬利,至少也有些可取之處。可文娘子聽罷,只一句話就將在下打發了,說是只給在下一次機會。在下實在無能,若文娘子打著要革了在下掌柜的差使,直接說明就是,何苦要一再為難,羞辱人吶!」
其他人也一併神色黯淡下來,屋內一片唉聲嘆氣。
魏掌柜覷著周王妃的神色,道:「王妃,我們在你手下做事多年,一向敬重王妃。這些年來,是我們本事不夠,沒能給王府賺得盆滿缽滿,是我們的不是。不過,只要王妃還看得上我們,我們哪怕豁出這條老命,也要替王妃長臉,每年給王府多賺些銀子。」
一眾掌柜接連表了態,慷慨激昂又情真意切。
周王妃對此心知肚明,他們表衷心,欲要借著她的勢,讓她出面與文素素斗,保住他們的差使。
魏掌柜的法子,周王妃也挑不出太大的錯處。
他們要是每年能多賺些錢,齊重淵再不講理,銀子擺在面前,也能堵上他的嘴。
周王妃搭在身前,覆在衣袖下的手,不由得拽緊了。
對著他們的效忠,若說不心動,實屬自欺欺人。
她嫁給齊重淵,夫妻情分比紙薄,餘下的,便是這份權勢了。
王府外面的應酬有章長史,齊重淵一應開支用度,都是走外院的帳,只從她眼下過目而已。她這個王妃掌管著的中饋,如今只剩下後宅姬妾吃穿,迎來送往。
周王妃內心天人交戰,凌亂又模糊的過往,在腦海中忽閃而過。
像是快得抓不住的朝朝暮暮,她在後宅理事中抬起頭,就已「開到荼蘼花事了」。
這一年中與往年並無不同,實際上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文素素橫空出世,齊重淵從幾個親王中艱難冒出頭,以後的日子看似有了盼頭。
對啊,有了盼頭。
她每天都靠著「盼頭」而入眠,睜開眼。眼見轉機即將而來,她不能放棄。
周王妃掐住掌心,努力壓制住那股往上鑽的念頭,道:「文娘子自有她的看法,打算。你們也有自己的道理,我不能偏倚任何一方。文娘子並非不講道理之人,我可以幫你們做個見證,有什麼想法,你們可以去同她說清楚。」
魏掌柜等人愣住了,周王妃已經在吩咐羅嬤嬤去烏衣巷傳話,他們沒了辦法,只能悻悻應下。
不過,能前去烏衣巷,其他沒見過文素素的人,倒是滿腔期待,很是期待見識一下她。
魏掌柜冷笑連連,這些掌柜做了多年的買賣,見多識廣。年紀加起來,比文素素祖宗還要大。端看她一個初到京城,連門都幾乎沒出過的婦道人家如何招架!
周王妃留著他們在王府用了午飯,待羅嬤嬤回府回了話,文素素在烏衣巷等著,他們一行便浩浩蕩蕩前去了。
烏衣巷門前車水馬龍,孫福忙得汗都下來了,指揮著停放馬車。徐朝奉從馬車上下來,望著窄小的門楣,對身邊的王掌柜撇了撇嘴。
王掌柜回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如此寒酸的宅子,就一個門房下人伺候,前來迎接的許梨花,還不如他房裡的丫鬟齊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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