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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妃只望著福王,耐心地,再一次問道:「聖上如何說?」
福王愕然了下,明白過來福王妃並非在意得月與薔薇,他摸了摸鼻子,一甩手,生氣地道:「阿爹如何說,阿爹讓我回府反省。可笑,反省,我何錯之有,需要反省!我無論做什麼,反正在阿爹眼裡看來都是錯!他明明就是藉機要打壓我,好給老二鋪路!」
福王妃只感到眼前一陣暈眩,她晃了晃,立在她身邊的伍嬤嬤,見狀手忙腳亂扶住了她。
福王還在喋喋不休抱怨,福王妃望著他上下翕動的嘴皮,強壓下喉嚨湧上來的腥甜,道:「既然聖上有旨,王爺就在府里好生歇息。府里的筵席,也別辦了,待聖上消氣之後再說。」
福王一聽,頓時怒道:「不辦,不辦還以為我心虛!以為福王府倒塌了!不行,筵席必須要辦,還要熱熱鬧鬧的辦!」
走得匆忙,福王妃只穿著襖子,伍嬤嬤也亂了陣腳,忘了給她披上風帽。
書房裡一片凌亂,熏籠里的炭火早就熄滅了,屋裡一片冰冷。
寒意從腳底爬上來,福王妃感到像是掉進了冰窟窿,周身被凍得已經麻木,雙手簌簌發抖。對著面前已經陷入瘋狂的福王,她突然覺著滑稽,簡直可笑至極。
福王妃笑了起來,「辦吧辦吧,廣開宴席大宴賓客,熱熱鬧鬧一場也好!」
瘋的何止是福王,她也幾近瘋狂的邊緣!
第八十八章
從齊重淵的馬車上下來, 殷知晦上了自己的車,沉吟片刻,吩咐問川將馬車駛向了烏衣巷。
天氣有些陰沉, 在午後太陽就不見了, 只留下灰濛濛的天。
殷知晦一身朱色朝袍,繞過影壁走進來, 步履矯健, 帶動著衣袍翻飛, 在斯文端方中添了幾許灑脫。
文素素立在廊檐下,曲膝見禮,好奇地打量著他的官袍, 道:「許久不見,七少爺真是威風。」
「許久不見,文娘子可別打趣我了。」殷知晦抬手還禮, 抬眼望了過去。
文素素眉目清冷依舊,一身嶄新的青色錦緞襖子,外罩同色半臂,看上去像是一棵樹,一株蒼翠的青松。在陰沉的春日, 照樣自顧自朝氣蓬勃。
「文娘子才是威風。」殷知晦眼裡露出讚賞,禮尚往來還了她一句。秉著禮節,他很快便移開了視線,看到門上的鐘馗像, 神色一愣。
文素素隨著他的視線看去,道:「七少爺好眼神。這是聖上所賜的鐘馗像。」
聖上今年賜給的鐘馗像, 一共五幅。皇城使秦諒、政事堂首相沈士庵各得一幅,秦國大長公主年逾七十, 是皇家年紀最大的長輩,今年得了一幅。
另外他自己得了一幅,沒想到最後的一幅在文素素處。
殷知晦盯著文素素片刻,一時滋味頗為複雜,緩緩笑了,道:「娘子真是不拘一格。」
文素素抬眉,道:「這幅鍾馗像,難道還有別的說法?」
殷知晦心頭湧起一股怪異,文素素並不知這幅畫的講究。不過,認真細究,過年時,家家戶戶皆貼門神鍾馗像,看上去都一模一樣。
聖上所賜的鐘馗像,除了在在角落不起眼處,蓋有聖上的小印之外,並無什麼不同。
殷知晦指著畫像上左邊角落的小印,道:「這裡,是聖上的御印。」
文素素道:「我知道。可是有御印的鐘馗像,有規矩不能張貼?」
「聖上一共賜下了五幅畫像......」旋即,殷知晦失笑道:「不能張貼的門神像,要來何用,聖上並無這些規矩。是收到御賜之物的人,想得太多。」
殷貴妃要她進王府,再看到鍾馗手拿劍斬盡妖魔鬼怪的氣勢,殷知晦一時失了神。
文素素看了眼殷知晦,道:「我明白了,這幅畫不能張貼。沒關係,以後聖上再賞賜時,我會留下來。」
殷知晦回過神,笑著朝文素素抬手,由衷道:「在下很是佩服娘子的心性。」
文素素笑著道好說,請殷知晦進了屋坐下,親自提壺斟茶,問道:「七少爺可是為了福王的事情而來?」
殷知晦雙手接過茶,欠身致謝,並不意外地道:「娘子真是聰明。先前我與王爺回城時,聖上差了小黃門到城門口守著,將王爺直接請進了宮。如今衙門封筆,恰逢過年,離宮裡晚間的筵席還有些時辰,王爺回京,當先回府更換衣衫後,方進宮領宴。聖上如此急,除了福王的事,便無其他了。」
文素素認真聽畢,道:「若是秦王福王也一併進了宮,定是無疑了。」
「秦王福王有無進宮,我並不清楚。」殷知晦眉頭微皺,將告之齊重淵的話細說了,「娘子考慮得很周全,王爺只管置身之外就是,切勿太過急切,顯得涼薄。福王這次犯了大事,聖上定會震怒......」
文素素淡淡看了眼殷知晦,他很是敏銳,話語一停,問道:「娘子可是有不同看法?」
「福王犯了大事,這句話我不同意。」文素素嘴角隱隱上揚,笑意不達眼底。
「福王要舉兵逼宮,或者造反才算大事。他不過玩弄了最最低賤的花姐兒,兩條賤名而已,他就是殺了王妃,殺了官,照樣能安然無恙。」
茶香裊裊,伴隨著梅花幽香纏繞,屋內安寧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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