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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先生馬上道:「可惜,文娘子身邊沒什麼人可用。要是多些人手,或者她成了王妃,呵呵,眼下還不知是什麼情形呢。」
殷知晦似乎在思索,片刻後道:「一樣如此,她越厲害,對她的約束就越大。以她的聰慧,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藺先生嘆息了聲,「也是,娘娘也聰慧,掌管著宮務,絕不會在聖上面前越雷池一步,過問前朝之事。」
溫先生看著他們,道:「瘦猴子說王爺將鋪子莊子都交到了文娘子手上,文娘子已同王妃去看過了雲秀坊。文娘子足智多謀,連江南道的海稅都能釐清,何況是幾個鋪子,莊子,哪需王妃出面給她撐腰。到時候文娘子將鋪子莊子理好了,王妃的臉面何處擱。我猜文娘子的用意,是為了給足王妃面子,露了面,便是文娘子有了王妃幫忙,功勞也有王妃的一份。」
殷知晦沒有做聲,不知在想些什麼。藺先生感慨地道:「文娘子這份胸襟氣度,就看王妃能不能接住了。」
溫先生瞥著他,道:「王妃也聰明,一點就通。王妃接得住。再說此事要是辦砸了,王妃同樣要擔干係。」
藺先生不滿了,瞪著他道:「老溫,你這是什麼意思,文娘子可是坦坦蕩蕩之人,聽你話里的意思,文娘子倒成了心思深沉的小人了。」
溫先生不服氣瞪了回去,「你可別冤枉我,我可沒說文娘子是小人之心,我是在說,文娘子做事,一向都有目的,絕非如表面看到的那般簡單!你我的腦子,膽識,都不及她。你難道忘了,牛頭村那晚,吉州幫如何被一夜抹掉,武大黑武二黑兄弟的慘死。老藺,我也佩服文娘子,可你不要被敬佩沖昏了頭腦,若不信,你且走著瞧!」
兩人一起看向了殷知晦,殷知晦迎著他們的目光,平靜地道:「文娘子並非常人,她的手腕,狠戾,你我皆不如。她有智慧,有膽識,有大慈之心。她要真是只有算計,瘦猴子他們就不會死心塌地跟著她。接下來,她會如何做,說實話,我也不清楚。只是她做的事,只好不壞。你我都不要去插手,要是她有需要幫忙之處,你們都要盡心盡力相幫,雪中送炭容易,錦上添花難。」
兩人忙說是,殷知晦同他們再商議了幾句祭天等安排,便各自去歇息。
翌日一大早,魏掌柜就起床用了飯,前往烏衣巷。剛到門邊準備上馬車,巷子裡駛來好幾輛馬車,他定睛一看,都是老熟人,心裡雖然知道他們的來意,臉上不免還是帶了幾分煩躁。
昨天他們都已經來過,圍著他問了一大堆,好說歹說都不肯走,弄得他很晚才歇息,腦子現在還暈乎著。
魏掌柜轉身就上了馬車,吩咐車夫道:「趕緊走,快些!」
車夫忙扯了韁繩,馬車往前沖了兩步,便停了下來。
一起一停,魏掌柜差點沒被摔個鼻青臉腫,他撐著車壁,驚魂未定坐好,車門被刷地一下拉開了。雲衣坊王掌柜那張長臉上密密麻麻排著笑,出現在他面前:「老魏,這麼早就出門了?」
雲衣坊也是繡坊,不過與雲繡仿有所不同。雲衣坊里繡娘少,主要做些帕子荷包等買賣,繡工好的婦人將布領回去,做好之後交給繡坊,從中賺幾個手藝錢。
兩家繡坊平時也相安無事,王掌柜與魏掌柜尚算熟悉,逢年過節嫁娶喪事時,會下帖子走動一二。
魏掌柜看到王掌柜那張笑臉就一肚皮的怨氣,抬手扶住幞頭,沉下臉道:「老王,我有急事,真有急事,沒空同你閒聊,你快讓開!」
「老魏,這麼早就出門了?」
王掌柜被擠開,昌順典當鋪的徐朝奉出現在了面前,臉上掛著一貫和善的笑,魏掌柜看在眼裡,如何都是笑里藏刀。
同興酒樓的許掌柜也走了過來,魏掌柜眼看不能順當離開,他便深吸一口氣,下了馬車,朝著幾人團團作揖下去。
「不瞞各位,我現在是要去烏衣巷。至於當時文娘子來繡坊的情形,我都如實告知了各位。你們不相信,我也沒有法子。」
魏掌柜煩惱無比,他被纏得沒法,將文素素與周王妃前來繡坊的事,連喝了幾碗茶都告訴了。
可是他們如何都不肯相信,文素素連鋪子都沒看,也沒叫鋪子的人去問話。對著她的威脅,周王妃毫無表示。
他們已經去過了王府,周王妃只讓他們坐著吃茶,露了個面就離開了。
對著周王妃,他們不敢質問,對著魏掌柜就沒這層顧慮了。
他們都是周王府門下的鋪子,是一體,必須團結。
文素素居然要動鋪子,賺不了錢就賣鋪子,閉店,任誰也坐不住。
尤其是齊重淵還被聖上派了祭天祭皇陵的差使,要是周王府一飛沖天,他們就虧大!
「老魏,你跟我們透個底......」
「老魏,你就別掖著藏著了,我做了這麼多年的買賣,還沒見過這樣式的東家。想法子,還要可行,如何判定可行可不行?」
「對啊,老魏,你前去烏衣巷,可是想到了好法子,無論如何,你都得透露一二。」
魏掌柜對著面前的七嘴八舌,頭大如斗。他都快哭了,深深作揖下去,苦著臉道:「各位行行好,饒了我吧。我同你們一樣,哪聽過這些,如今是何種情形,你我都心知肚明。至於法子,我哪知道那邊肯不肯點頭。時辰不早,我得走了,我保證,回來之後,我會將在烏衣巷之事,一字不落地告訴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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