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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諒道:「文貴妃見諒,皇城司向來只聽聖上旨意行事。」
文素素道好,「那勞煩秦皇城使,守護好聖上與太子,若是外面有閒言閒語,也請皇城司幫著徹查清楚,以皇城司的手段行事,處理妥當。」
秦諒恭敬應是,「這是在下之責,請文貴妃放心。」
以皇城司的手段行事,便是要以雷霆手段,震懾議論薛嫄之死的人,以保全太子的名聲。
沈士成神色晦暗不明,崔攆看了他一眼,最終垂下頭沒有說話。
文素素站起身,道:「外面之事,就有勞諸位了。諸位來回奔波,著實辛苦,早些回去歇著吧。」
幾人走出朵殿,秦諒如往常那樣,先行大步走出了大殿。崔攆腳步遲緩,看著落在後面的沈士成。
沈士成沒看他,等著走在最後的殷知晦。崔攆遲疑了下,乾脆停下腳步等著。
殷知晦走上前,道:「兩位可是有話要說?」
除了在遠處巡邏的宿衛,掛在高杆上的燈籠,大殿前的廣場上空無一人。
崔攆性子急,乾脆壓低聲音道:「文貴妃的意思,你們都聽到了?」
沈士成不吭聲,殷知晦點頭,坦然道:「聽到,且聽明白了。文貴妃的意思是,太子是大齊的儲君,要死守著薛娘子之死的真相,太子不被流言蜚語影響。」
「這......」崔攆將話咽了回去,乾笑了聲。
「這與崔樞密使的想法不一樣,可是這般?」殷知晦問道。
「確實如此。」崔攆乾脆承認了,他斜向沈士成,「不只是我,沈相成郡王顧尚書沈尚書,皆此般以為。」
他們擔心齊重淵會因此廢黜太子,二哥兒還年幼,張貴妃軟弱無能。太子薛氏一系徹底覆滅,就剩下文素素獨攬大權了。
「不過,」崔攆頓了下,懷疑地道:「聖上不舍太子,文貴妃領了聖意,方提出要保全太子?」
殷知晦靜靜沒有做聲,沈士成也沉默不語,崔攆便訕訕閉了嘴。
齊重淵的性情,身為朝堂重臣,早就了解得七七八八。且齊重淵真急著保全太子,他哪能安睡。
殷知晦望著沈士成,沉吟了下,道:「沈相先前的話,先前我沒能想好如何回答,這時勉強能答上一二。」
崔攆眨了下眼,雙腿跟生了根一樣,如何都不肯動了。
殷知晦沒去理會崔攆在不在,他回答沈士成的問題,崔攆也可以一併聽聽。
「從豐裕行到薛惲,薛娘子,聖上如今處置朝政的手腕,我相信不只是殷相,其他人也都能看明白。先帝當年苦心孤詣替聖上安排的後宮局面,先帝駕崩不到一年,悉數被打破。下一步,定當是廢太子了。殷相,莫非你要眼睜睜看著,先帝的心血毀於一旦,大齊走向滅亡!
「豐裕行如今發揮的作用,很好彌補了常平倉的不足,糧食的價錢是其次,重要之處在於,能讓餓著肚皮的百姓,能得到救命的糧食。豐裕行在薛氏手上如何,你我皆清楚。薛惲之死,皇城司已經查明,青蕪交待的話中,清晰佐證了當時的情形,薛娘子的所作所為。」
崔攆神色變幻不停,視線在沈士成與殷知晦身上來回掃過,按耐著沒有吱聲。
殷知晦苦笑了聲,直言不諱地道:「姑母當年入宮,也是先帝平衡後宮的手腕,幾個王妃亦如此。先帝為了平衡,結果竟如此慘烈。」
沈士成臉上說不出什麼表情,道:「那是因為有人手腕高明。」
崔攆頓了下,跟著道:「沈相所言極是,若非有人故意為之,豈能到今日的地步。」
「何金財犯事,沈相因與其是同鄉,受到了莫名的牽連。大齊如今並非雍州府如此,上下州府都差不多,沈相清楚底細、趨利避害乃是人的本能。沈相明哲保身,不作為,聽上去情有可原。請沈相恕我不敬,還有句話叫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普通尋常人可趨利避害,沈相身為大齊政事堂的首相,不該如此。」
殷知晦話鋒一轉,質問道:「大齊如今的現狀,可也是有人故意為之?這人,究竟是誰?誰該為此負責?」
豐裕行後宮爭權奪利之事,就算能推到文素素身上,那大齊官員的貪婪,地方州府的腐敗,總不能怪文素素。
不怪文素素,該怪的人是誰,他們身為朝堂重臣,該是心知肚明。
殷知晦的這番話,屬實不客氣,差點指著沈士成的鼻子罵其尸位素餐了。
崔攆聽得臉色微變,忙看向沈士成,見他臉色難看至極,哆嗦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殷知晦盯著沈士成,道:「沈相擔心太子,廢黜儲君會引起大齊會動盪不安。到時還要勞煩沈相,崔樞密使,並成郡王顧尚書沈尚書一起,護得太子周全!」
他抬手朝著沈士成崔攆抬手一禮,「時辰不早,在下先告辭。」
沈士成肩膀塌下來,神色灰敗,拖著沉重的步伐朝外走去。
崔攆望著他頹喪的背影,嘴張了張,終是化作了一聲嘆息。
翌日,沈士成成郡王等重臣在早朝後,前往了御書房。青書琴音並宿衛謹守在門口,閒雜人等不得靠近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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