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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書抱著匣子不知所措,文素素曲膝還禮,道:「王妃言重了,都是些誤會。我瞧著王妃身子不好,這位嬤嬤,趕緊扶王妃上車回去歇息。問川,你跑得快,騎馬進宮去請太醫!王妃,你有了身孕,大冷天的還往外跑。要是傷著了肚子裡的孩子,我罪過就大了!」
問川馬上應下了,車上胡貴就走,「你跟我一道去!」
福王妃腿都在顫抖,她聽著周圍人的小聲議論,直直望著文素素,眼裡欣賞,冷意交錯閃過。
「我著實是急了些,恐上了王爺他們之間的兄弟情分,忙走了這一趟。娘子說得是,既然是些誤會,我就先回去了。待身子好些,再請娘子到府里來吃茶說話。」
福王妃轉過身,手扶著車壁,伍嬤嬤忙用力推著她上了馬車。
文素素望著馬車離開,對青書道:「青書,跟在後面,送王妃回去,別在路上出了事。」
青書將懷裡的匣子,急忙塞到孫福手上,趕著馬車跟在了福王妃一行的車馬後。
福王府離烏衣巷約莫兩盞茶的功夫,車馬一行經過正街,駛向福王府的巷子。
這時,從巷子裡衝出來一匹驚馬,朝著福王妃的馬車撞了過去。
第六十七章
人仰馬翻。
青書驚恐萬分盯著前面的混亂, 那匹驚馬前蹄一滑跪倒在地,痛苦仰天嘶鳴,馬上的人被摔了出去。
福王妃的馬車劇烈搖晃, 韁繩勒緊, 馬脖子朝後仰。馬蹄跟著揚起,車夫慌了神, 連著車廂一起向後倒。
韁繩脫落, 馬爬起來跑了。巨大的撞擊聲之後, 馬車側翻在地。
護衛在後面的車上,眼睜睜看著亂起,整個人驚駭莫名。側倒一方的車輪尚在緩慢悠轉, 他用力搖了搖頭,仍舊暈乎乎,乾脆揚手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 總算清醒了些。
「快救王妃,快救王妃!」護衛跳下馬車,怒吼喊道。
僕從一涌而上,將福王妃的馬車擋住了。青書抬手抹了把臉,寒冷的天氣, 手心被汗濡濕。他不敢逗留,正要駕車回烏衣巷,看到先前驚馬摔倒在地的那人,掙扎著站起身, 拖著腿要跑。
青書定睛一瞧,那人雖衣袍襤褸, 身上又滾了一身污漬,髮髻散亂, 青書還是認出了他是高士甫。他吃了一驚,不動聲色綴在了身後。
高士甫很是警惕,一邊跑一邊朝四周張望。青書的馬車避無所避,很快就被高士甫發現了,他一邊跑,一邊回頭看,腿一撅一拐,倉惶逃竄。
眼見高士甫就要轉進一條小巷,馬車雖然跑得快,卻進不去一些狹窄的巷道,青書見他就要不見了,急得乾脆將馬車扔在牆邊,跳下車就去追。
「抓住他,抓住他!」
有人看到他們兩人,好奇地停下來張望,青書乾脆指著高士甫,大聲求助。
高士甫的身影轉進了巷子,有離得近的人,熱心地幫著青書去抓,眼見扯住了他的衣衫,他跟發了狂一樣,又抓又打。
呲啦一聲,高士甫衣襟被撕碎,他掙脫開去,拔腿不要命地逃,出了巷子,面前是結了薄冰的金水河,翻過矮小的石頭欄杆,不顧一切跳了進去。
天氣冷,除了沿河而居的人家,有婦人冒著寒冷蹲在石階上,砸開冰浣衣,河邊人煙稀少。
有人見到高士甫跳河,忙趕了過來,可惜實在太冷,沒人敢下河去搭救。有人好心去尋了長杆過來,伸下去大喊道:「快抓住,抓住!」
高士甫在水中浮來,雙手亂抓一氣,又沉了下去。兩沉兩浮之後,便不見了。
青書喘著粗氣趕到時,只看到河面的薄冰漂浮,高士甫已經不見了人影。
「這般冷的天氣,肯定沒命了。」
「就算救起來,在冰水中一泡,不死也要沒了半條命。」
「他這是尋死吧,杆子都伸了過去,他都不去抓。」
青書盯了河面片刻,趕緊轉身離開,跑回去找到馬車,飛快趕回了烏衣巷。
福王妃馬車翻到之事,烏衣巷已經知曉,青書進屋時,問川正在回話。
「擅長婦人科的覃太醫從福王府離開之後,再去了長公主府,長公主最近有些不舒服,覃太醫給長公主診過脈,開了藥方後回了太醫院。小的在半道上遇到了他,覃太醫說是先前剛給福王妃診治過,開了安胎的方子,讓她好生修養。覃太醫還以為方子出了錯,整個人都嚇到了。聽我說福王妃出了門,身子不大好,覃太醫就藉口醫術不精,讓小的去請太醫正。」
齊重淵臉色鐵青,罵道:「老二不要臉,閔氏定是孕相本就不好,乾脆將她推出來,趁機訛人了!」
殷知晦看了眼文素素,一時沒有做聲。
文素素也沒說話,示意問川繼續:「胡貴呢?」
問川道:「胡貴也在一起,一直同小的說要回王府去。尤其是覃太醫不願意來,他更有了藉口,說是要回去稟報福王知曉。小的見勢不對,拉住他不放,藉口來回跑一趟耽擱功夫,還不如直接前去太醫院請太醫正。小的正與胡貴來回拉扯時,福王府里的護衛來了,遇到了覃太醫,將他強自拉了就走。小的這才知曉,福王妃馬車出了事。胡貴隨覃太醫趕了回去,小的也跟著前去了。福王妃已經回了王府,小的聽旁邊看熱鬧的人說,福王妃的馬車翻了,地上有血,不知是福王妃還是伍嬤嬤的。小的看過了,地上的確有血,不算多,被踩得亂七八糟,已經不大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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