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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們被抓住,卻沒將他們送進官府,而是直接審問。先前已死了好些兄弟,他們再笨,也看出與別的幫派搶地盤不同,這次他們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估計就直接沒了命。
幾人老老實實答了,「他是武二黑,是陝州幫老大武黑子的親兄弟。我們都在碼頭上做苦力。」
藺先生聽到碼頭,徑直問道:「你們這些天領了哪些活計?」
「這個就不知道了。活計來了,老大就叫我們前去幹活。我們也不管是誰的活,老大有規矩,不許多打聽。」
藺先生連著問了幾次,看情形,他們的確不清楚。能說出來的幾家,不過碼頭上的幫派,接到的活計,大多都來自這幾家,並不稀奇。
武二黑是武黑子的兄弟,武黑子已經死了,只有他知道了。
藺先生再問武二黑,他理都不理,只恨恨問道:「我大哥呢?他是不是死了?」
藺先生與溫先生都沒做聲,瘦猴子竄上前,一巴掌打了下去,「你個反賊,這個時候還敢囂張!」
武二黑被打得頭一偏,他朝瘦猴子淬了口,盯著藺先生與溫先生道:「我大哥是不是死了?那個臭婊子殺了我大哥,除非你們將那個臭婊子殺了,屍首讓老子看過,不然,我一個字都不會說!」
瘦猴子一蹦三丈高,一腳踢到武二黑胸口,將他踢翻在地,撲上去掄起胳膊,一通亂捶。
「老子打碎你的狗牙,我呸,你算什麼東西,敢罵老子的老大!」
藺先生與溫先生兩人對視一眼,再看瘦猴子跟跳大神一樣,又無奈又想笑。
溫先生正要勸,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抬眼看去,殷知晦風塵僕僕走了進來。
兩人忙見禮,殷知晦神色沉沉擺了擺手,道:「我已去過了村子,許里正同我說了大致情形。審得如何了?」
瘦猴子聽到殷知晦的聲音,方不情不願收回手,朝他抬手見禮,道:「七少爺,這個狗賊是陝州幫的二當家,他說要拿老大的命,換他大哥,陝州幫大當家武黑子的命。他武黑子算得什麼東西,小的實在氣不過,先替老大打碎他的狗牙。」
藺先生本想要攔,瘦猴子嘴皮子利索,他插不進去嘴。
殷知晦審案時,最忌諱屈打成招。瘦猴子一通毫不掩飾的打罵威脅,恐招來殷知晦的不悅。
「唔。」殷知晦唔了聲,眼神冷得似冰,道:「既然不招,就殺了吧。將反賊屍首送進京,稟報聖上。」
藺先生吃了一驚,朝溫先生看去,他也似乎震驚住了。
殷知晦說不出的生氣,杜將軍吃壞了肚子,拉得腿都發軟,他與齊重淵都守著,待他好轉了些,忙趕到了村子。
誰知,還是來遲了一步。
要不是文素素想到了,提前有所準備,他無論如何都料不到,他們竟然如此膽大妄為。
先是文素素,接下來,就該輪到他與齊重淵了!
藺先生想到文素素先前的話,他悄然捅了下溫先生,忙道:「七少爺,我同老溫有些事要與你稟報。」
殷知晦冷冷看了眼武二黑,轉身朝外走去。溫先生藺先生緊隨其後,來到僻靜的榕樹下,溫先生忙道:「文娘子身子不好,先回去歇息了,將瘦猴子派給我們,讓他幫著審案。」
回村時,許梨花何三貴守在文素素門口,說是她已經睡了。
文素素這些天的辛苦勞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她小小產過,身子本就不好,既勞力又勞心。
得知她無恙,殷知晦懸在半空的心總算落回肚子裡,叮囑了好生伺候,不許任何人前去打擾,便來找了他們。
殷知晦眼神溫和下來,道:「我回村看過了文娘子,她身子弱,小事你們都多擔著些,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再去與她請教。」
是請教,不是商議。兩人心情很是複雜,不過今晚親眼目睹了文素素的本事,都沒有多糾結,一起應了。
藺先生道:「文娘子說他們是反賊。要造反。」
溫先生補充道:「其他幾人招供了他們的來歷,他們是在碼頭搶苦活乾的陝州幫。平時幫派間為了搶地盤經常打架,一向兇狠慣了。今晚他們被武黑子叫了來,說是要收拾他們生計的牛頭村百姓。將百姓毒打一頓,殺了文娘子,以後就沒人再敢出頭自己繅絲。他們現在本來該忙著扛蠶繭,遇到收蠶繭的管事壓了價錢,從中撈了好處,心情好了,還會賞他們幾個大錢。現在牛頭村自己繅絲的消息傳出去,好些養蠶的百姓都在觀望,捨不得將蠶繭賣出來,他們這些天少了活干,正在氣頭上。又吃了酒,氣一上頭就來了。」
殷知晦沉吟了下,道:「文娘子說得沒錯,他們就是反賊。他們之間打打殺殺,無法無天,早就該清理了。要是這次讓他們得逞,毀掉的豈是養蠶人的生計,毀掉的是整個江南道,甚至大齊!文娘子讓瘦猴子幫著審,你們讓他去,他的手段雖.....瘦猴子比你我,更了解他們。王爺明日就要舉行宴會,兩位先生多辛苦一二,到那時,將武二黑推出去!」
兩人應是,殷知晦再交待了幾句,便離開前去了許里正家。
待殷知晦離開,藺先生沉默片刻,道:「七少爺主意正,我以為得費力勸一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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