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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目光冷冷直視著他,「你老子還未老糊塗,好生生坐在這裡,還沒到死的時候呢!」
齊重治被噎住,臉色紅了白,白了紅,很是精彩。聖上沒再看他,目光轉向了齊重淵,打量了他片刻,眼神很是複雜。
這個二兒子一向虛浮,眼高手低,這幾次出去的差使,都辦得很是不錯。雖說有殷知晦相幫,但他著實長進不少。
聖上話在心裡打了幾個轉,最終道:「老二,這次你的差使辦得還算不錯,以後要繼續勤勉努力。」
「是,阿爹放心。」
齊重淵心情像是浪潮起伏,起起落落,一會開心一會生氣。總地來看,他始終是高興勝過了憤怒,畢竟他得了賞賜,眼下的齊重治挨了罵。
聖上暗自嘆了口氣,道:「老二,要記得兄弟友恭。」
齊重淵臉色撐不住了,很是不情願應了句。
聖上瞥了他一眼,最終未曾多說,看向了齊重浪。
「老三,讀書人是國之柱石,是大齊的脊梁骨。他們脊梁骨不能過硬,亦不能太軟。」
齊重浪眼神飄忽,明顯在躲閃,聖上的聲音就愈發冷厲:「瞧你做的好事,要是他們這次因此得到了獎賞,此例一開,以後豈不是人人效仿!」
齊重浪憋著一肚皮火,道:「阿爹,那就那般嚴重了,阿爹對我不滿,儘管教訓就是,兒莫敢不從。」
這明顯就是齊重淵做的手腳,他不滿沒人吹噓他,要拉所有的朝臣官員共沉淪!
聖上一拍御案,厲聲道:「混帳!要是大齊上下皆是溜須拍馬,沽名釣譽之流,大齊就斷了脊梁骨!你只看得到自己的那點得失,卻枉顧大局,猶如是瞎了眼,聾了耳!大齊的祖宗基業,悉數毀於爾等之手!」
齊重浪見聖上真正發怒,耷拉著腦袋不說話了。
齊重治看了他一眼,這時他們是難兄難弟,反正誰也不說誰。
倒是齊重淵,次次出盡風頭。瞧他那副得意的嘴臉,恨不得將他臉皮都撕下來!
這次他們從一開始到頭來,得到無數誇讚,眼瞧著就該得到獎賞。
誰知,突然冒出那個該死的分豬肉大戲!
不對啊,齊重淵一直在外當差,而且他一直愚蠢無能,何時變得這般機敏能幹了?
齊重治能想到的事,齊重浪也想到了。
齊重淵背後,有真正的高手!
第六十章
離開承慶殿, 齊重淵昂首挺胸走在最前,冬日的太陽照在他身上,繡著萬字紋的緙絲大氅, 金線閃閃發光。
齊重浪聚中, 神色陰狠盯著齊重淵的背影。不緊不慢走了幾步,回頭看向落在最後的齊重治。
齊重治身形肥碩, 行動一向遲緩, 他的臉色也不大好, 發面饅頭一樣的臉,此刻看上去好像透著青色。
「你看甚!」
齊重治雖不喜齊重淵,同樣對齊重浪沒好臉色。兄弟幾人年紀相仿, 自打上學伊始,便開始互相討厭。
誰的大字寫得好,誰被先生誇讚。誰的阿娘得了臉, 他們的吃穿用度便隨之要好上一些,身邊伺候的人亦愈加恭敬。
起初先太子在,聖上不大關心他們兄弟幾人。等到先太子去世後,聖上重新將目光投到他們身上,只為時已晚矣。
他們已從最初的相看兩厭, 到互相憎恨。
彼此都心照不宣,對著天下江山,誰肯拱手想讓?
齊重浪被齊重治搶白,頓時也惱了, 暗自淬了句:「蠢笨的大肥豬!」
齊重治陰沉著臉打齊重浪身邊經過,帶起一陣寒風, 齊重治抬袖遮擋,待他經過後, 將衣袖重重甩了甩,再次怒罵。
齊重淵聽到身後的動靜,他迴轉身,臉上浮起譏諷的笑:「可是趕著去分豬肉了?」
嘲諷完齊重治尤為不夠,齊重淵還看向落後兩步的齊重浪:「老二,你怎地不快一些,等下豬肉都被搶光了,沒你的功勞了!」
齊重治惡狠狠地盯著齊重淵,齊重浪亦沉下臉,恨恨剜了他一眼。
若非此地是承慶殿,他定要揍得齊重淵滿地找牙!
齊重淵望著兩人疾步離去的背影,比六月天吃冰雪涼水還要暢快,輕盈得走路都快飛起來。
承慶殿門口,殷貴妃宮中跑腿的小黃門等在那裡,迎上前恭敬地道:「王爺,貴妃娘娘問王爺可有空,請王爺前去慶和宮用午飯。」
齊重淵望著天色,不耐煩地道:「去戶部請阿愚前來。」
小黃門賠笑道:「七少爺去了政事堂,說是忙,待空了時,再去給貴妃娘娘請安。」
齊重淵哼了聲,大步朝慶和宮走去,小黃門忙跟在了身後。
進了慶和宮,殷貴妃如往常一樣,坐在暖閣里理事。齊重淵一進屋,濃濃的暖意撲面而來,他皺起眉,手隨意抬了抬,道:「阿娘這裡真是,一年四季都熱得很。酷暑不用冰,寒冬快成炭窯。」
殷貴妃將手上的藥碗遞給了宮女,擺手讓他坐,接過清茶漱了口。
齊重淵坐在暖塌邊的繡凳上,雙手搭著膝蓋,腿悠閒地抖來抖去,看著藥碗道:「阿娘身子又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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