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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臨,」秋雁薇緊緊地握住雁臨的手,「我得怎麼感謝你才好?」
雁臨認真地想一想,「過年的時候,給我買糖吃,我要大白兔奶糖,花生芝麻糖也行。」
「噯,一定給你買!」秋雁薇實在忍不住,抱了抱小堂妹。
秋雁薇的學歷很拿得出手,師範大學畢業,也是整個秋家目前唯一的大學生。
前年畢業,分配到市裡的中學,工作一年多,父親病倒,高血壓、心律不齊,母親身體也出了狀況,入院手術。哥哥在部隊,嫂子又要帶孩子又要照顧兩個長輩,實在辛苦。
秋雁薇和父母兄嫂感情極深,辭了工作,回家幫襯嫂子,平時接一些手工活兒貼補家用。
父母身體好轉起來,先前的工作崗位被人頂替,回不去了,秋雁薇在縣城找工作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沒有中小學不歡迎師範大學畢業的人,但教師崗位是一個蘿蔔一個坑,總不能為了她就辭退別人,分配到校的名額更不能輕易拒之門外。
秋雁薇如何也沒想到,在自己眼裡一向過於單純、跟家族不親的小堂妹,會把分配到手的工作讓給自己。
今天上午,雁臨匆匆跑到秋雁薇家裡,確定她願意教小學數學後,讓她帶齊證件證書,一起去了學校。
秋雁薇在傳達室等了一陣子,雁臨喊她去了校長辦公室。
小傢伙把她一通猛夸就算了,還有意無意地搬出陸修遠及其父母,睜著大眼睛一通瞎掰,說什麼自己丈夫一家也非常認可她堂姐的能力,需要的話可以提供介紹信、推薦信。
秋雁薇壓根兒沒見過陸家的人。
「中師畢業的愣頭青,換成師範大學畢業還有過一年工作經驗、表現特別出色的人,校長,不管怎麼算,咱學校都不虧。」雁臨如實說。
校長看過秋雁薇的學歷、工作履歷,又打了兩個電話了解情況,之後樂開了花,當即拍板錄用,對雁臨表示感謝。
這會兒,雁臨忙著打扮三堂姐,讓她逐一試穿幾件上衣,看到效果一如自己想見到的,綻出欣悅的笑。
「傻姑娘,你可沒少拿陸家說事兒,合適麼?萬一傳到陸家,你受埋怨可怎麼辦?」秋雁薇是真的擔心。
雁臨笑說:「已經跟陸修遠說好了,他也認為我教書是誤人子弟,支持我做感興趣的行業。校長跟陸家算熟人,陸家干不出昧良心的事,這基本上是公認的,我就搬出來給你加點兒印象分。其實也是多餘,用你換八個我都綽綽有餘。」
秋雁薇眼眶有些發熱,「鬼扯。我要真有那麼好,找工作還會一直碰壁?」
「反正事兒我已經辦了,也定下了,不提了好嗎?」雁臨笑盈盈的,「快回家去,安排好家裡的事,明兒就得上班呢。」
「我往後往好處過,一輩子都不會忘了你。」
「本來就是姐妹,忘了我才不對。對了你等一下。」雁臨想起陸博山和林婉帶來的大包小包禮物,又拿出兩袋奶粉、兩袋豆奶和水果,放到衣服袋子裡,「水果給侄子侄女,奶粉早上衝著喝。不留你了,快回家吧。」
秋雁薇沒推辭。
雁臨拎著東西送堂姐出門,幫著把兩個袋子綁到自行車后座上,揮手將人送走。
折回家裡,雁臨周身鬆快。
憑良心說,宋多多處境的確有些困難,但更困難的是秋雁薇。教師月工資不過二三十塊,勝在穩定長久,是一家子心裡有底的基礎。
小說里,秋雁臨能義無返顧地辭去工作、去南方闖蕩,都是基於父母留下的資產足夠她任性,不然哪兒敢有那種底氣。
秋家是個大家族,人多,對秋雁臨有好有歹。
和秋雁臨矛盾最大的是二堂姐秋雁霞。無他,秋雁霞小時候逮住機會就打秋雁臨,秋雁臨個子小力氣更小,選擇只有挨打和逃跑。
為這件事,兩家長輩沒少起衝突,解決不了實際問題,又不能時時刻刻盯著秋雁霞。
秋雁薇有法子,她和哥哥帶著小堂妹,狠揍了秋雁霞兩回,把人徹底教訓服了。
然後,秋雁霞爸媽成了孩子被打的受害方,跑去秋雁薇家裡鬧了兩場。
——這是秋雁臨埋在心裡很少記起的幼年往事。
雁臨拿出樣式漂亮的小錢包,數了數錢,還剩四塊多。昨天實在沒少花。
找出高低櫃裡存著的兩瓶茅台、點心匣子,雁臨拎著去了父母生前的領導兼好友楊建國家裡。
楊家就在這個家屬院。
楊建國和妻子張玉鳳已經退休,今天恰好都在家,兩人看到雁臨,笑容慈愛,「病好了?昨晚去叫你來家裡吃飯,聽鄰居說看見你出門了。」
「好了,昨晚去醫院看修遠了。」雁臨放下東西,欠一欠身,有些不好意思,『伯伯、伯母,我前兩天有事,騰不出過來送節禮的工夫。」
「真是長大了,以前你可不會來這一套。」楊建國看了看兩瓶酒,「倒是送我心坎兒里了。」
張玉鳳給雁臨開了個黃桃罐頭,遞給她一柄勺子,「臉色不好,吃甜的有好處。」
雁臨真挺喜歡吃罐頭的,也不客氣,一邊吃一邊說了這兩天的事。
去看過陸修遠,沒關鍵時刻跑路的心思,夫妻兩個聽著很舒心。
和宋多多王濟川絕交,也沒壞處,私自帶親人闖家裡的朋友,應該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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