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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振家要的就是她這個態度,滿意地點一點頭。
宋多多倒沒父親那些顧慮,「你們也知道,雁臨現在的分量有多重,別人難道就想不到?不會有二百五說她什麼的。」
隨後的情形,全然驗證了她的看法。人們提起雁臨,都是滿口溢美之詞,有面色不對的,也只是保持沉默。
沒幾天,耿金坡、耿麗珍、陸明芳被拘留的事,傳遍縣城的街頭巷尾。
好些人知道陸明芳是雁臨的大姑姐之後,開始為雁臨擔心,說有那樣的大姑姐,往後少不了糟心的日子。
為此,宋多多私下裡做了不少工夫,了解到陸家已經和陸明芳解除親屬關係之後,告知父母,知會相熟的攤販,不遺餘力地解釋澄清。
縣城統共那麼大,誰家有什麼事,只要是眾人有心深挖,就沒刨不出來的過往,何況還有宋多多通過人際關係擺事實甩報紙證據。
於是,耿金坡軟飯硬吃、陸明芳吸娘家的血、陸家與陸明芳斷絕親屬關係等樁樁件件都被拎出來,成為茶餘飯後的話題。
聊到最後,總結起來不過兩個字:活該。
宋多多挺開心的,感覺又還了雁臨一部分人情債,雖然不會讓她知道,但自己更輕鬆了一些。
都說好事成雙,正月二十七這天,宋多多收到了縣裡一所小學的聘用通知。
她當然是不會去的。現在賺的錢雖然辛苦一些,每月所得可比拿死工資高得多,前景非常樂觀,況且,她還有個待業在家的弟弟,更何況,校方也非常委婉地三番兩次提到他弟弟,意思是姐弟兩個哪個上都成。
宋多多毫不猶豫地大力推薦弟弟上崗。
中師文憑分配到工作,在這年頭,是早晚的事,只看人在什麼地方。
宋多多清楚的記得,在八十年代初期中期,很多成績不錯的初中生報考中專中師,甚至包括成績優異的,這是取決於家庭條件:
按成本來講,一個家庭供著一個高中生,為的是供出一個大學生,最起碼要做好六七年勒緊褲帶的準備,而中專中師就不一樣了,只需要三年時間,畢業後一定會分配工作,農村戶口的更可以得到農轉非的好處。
條件富足的、決心供孩子上大學的家庭,只要自家孩子成績過得去,就會支持上高中考大學;條件一般的、常年拮据的不少家庭,要麼看孩子的態度,要麼直接替孩子決定考中專中師。
宋多多就不用說了,不論成績還是家庭條件,在當時只能考中師,雁臨其實成績中上,上高中沒問題,考中師其實是陪著她。
讀完中師,成績好賴放一邊,只要不計較分配到的地區,都可以很快得到工作。
問題在於,宋家姐弟和雁臨都想回到黃石縣執教。這樣的話,就只能看運氣等機會。
機會是不好等的。
縣裡學校就那麼幾所,每年離退休的教師有限,就算年年有,也有不計較分配地區而且成績優異的應屆中專、中師畢業生爽快應聘,畢業成績中上的秋雁臨都要往後靠,何況成績中下的宋家姐弟。
這次輪到宋多多,是因為該校的那位教師要下海經商,突然辭職,校方不好長期委派人代替,又不是應屆畢業生等待分配的季節,與其向上求助,不如直接找本地待聘人員,談妥了向上報告一下就可以。
正月二十八,宋多多的弟弟到學校報到,正式上崗。
全家人都鬆了口氣。
正月最後一天,四點半,宋多多起床洗漱,幫父母做饅頭花卷,上鍋開始蒸了,她和父母揮揮手,「我去攤兒上烙餅,你們得準時到。」
宋振家、李玉茹齊齊應聲:「知道,一定。」
宋多多騎著自行車,快速趕到自由市場,和面揉面,燒起火爐,一張張麵餅等著擀好的時候,放上餅鐺,倒上些許植物油。
她真是練出來了,現在擀麵餅跟玩兒似的,三兩下就出一張,還能算是甩出去一般的投進餅鐺,尺寸大小、所在位置正合適。
什麼事都一樣,做好了就會生出成就感。宋多多也不例外。正因此,才能對目前情形心甘情願。
正忙得不亦樂乎,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又算得遙遠的呼喚:
「多多。」
宋多多懷疑自己幻聽了,晃了晃頭,拿過揉好的麵團,迅速擀出圓圓的形狀。
王濟川到了她跟前,「多多,是我,聽不出來了?」
宋多多一怔,又是一愣,繼而接著忙自己手邊的事,新擀出來的麵餅到了餅鐺,案上剩餘的還有三個麵團。
「對不起,等我忙完才能跟你說話,不介意的話,請你等等。」她說。
她自己都沒料到,與他別離後再見,居然比不得私下裡為雁臨做的那些事獲得的喜悅。
在此刻,她心裡計較的只是:別耽擱我做生意,哪怕賺頭微薄。
王濟川說好,隨即站在一旁等候,面色難掩尷尬。
他並沒想到,相別再聚,她會是這種態度,而且是完全沒設防的前提下,她更看重自己經營的事業。哪怕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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