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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直修又打了個哈欠,只覺得這一覺睡得渾身骨頭都酥了,完全不想動,只是海洋妖獸的攤子李直修又委實有些心動:「都有什麼?」
華瑞陽湊到江易泓身邊:「我今天白日去逛了一圈兒,多了不少種貝類不說,還多了不少深海魚肉,都新鮮的很,生吃也十分鮮美,還有一些藻類拌好的小菜,味道也很不錯。用的有珊瑚有珍珠,都能煉器用,擺著也好看的緊。」
李直修越發心動,掙扎著準備起身。他一動,環在他身上的手臂加了兩分力道,李直修又打了個哈欠,乾脆也不急著起身了,順著胳膊的力道身體軟綿綿的靠向身後人,微微扭動上身,仰頭問道:「師父,我吵醒您了?」
早就摒棄睡眠的九瑞道君這一覺也睡得格外踏實,這會兒從睡夢中醒來依舊有些迷迷糊糊的,聽聞李直修問話,大腦依舊一片漿糊,只含糊了一聲。
李直修輕笑一聲,低下頭,腔調里依舊帶著懶散:「今晚我不去了,明天再說。」
切斷聯絡符,江易泓和華瑞陽一臉的恍惚。
好一會兒,江易泓才說:「瑞陽,你說我是不是耳朵出問題了?」
華瑞陽沉默了一下:「理論上來講,是你耳朵出問題了;實際上來講,我們倆耳朵一起出問題的概率極低。」
「你們怎麼了?」葉暉幾人遲遲等不到二人便直接跑過來詢問。
宮遙看二人神色不對,也難得開了口:「怎麼這個表情?」
江易泓是個大嘴巴,完全憋不住話,當即就說了同李直修聯絡中聽到的那句話。
眾人皆沉默。誰家師父睡覺徒弟在一旁守著的?
華瑞陽年紀小也藏不住話:「我聽著,李兄似乎也剛睡醒。」
……
這下,屋中更是長久的沉默。
李直修沒管友人們怎麼想,他現在依舊昏昏欲睡。
「修兒,天色不早,我們回去?」
李直修懶洋洋的,只在嘴裡含糊一聲:「嗯。」答應了是答應了,身體卻一動不動,完全沒有起身的跡象。
九瑞道君不得不又問了一句:「回去?」
這次李直修動了,只是他不是起身,而是將頭埋在九瑞道君的懷裡,埋的更深,仿佛鴕鳥一樣。
九瑞道君無奈失笑,他知道,修兒這是放賴了。當初李直修初入含翠峰,人生地不熟,又在邪修那裡受了驚嚇,膽子特別小,偏他又強撐著不肯說,九瑞道君自是不知道。
那時候李直修就喜歡賴在他身邊,賴在莫離小築,不是給他做些新鮮吃食,就是弄些茶水糕點,甚至還說要給他修剪莫離小築住中的茉莉,以及說要給他洗衣服,修仙之人哪用洗衣服?一個清潔咒下去,一丁點兒灰塵都沒有。
開始他不懂李直修的意思,慢慢的他也咂摸出李直修的意思來,便默認了李直修跟隨他住在莫離小築,一直到一年後,李直修混熟了整個含翠峰,同師兄師姐們也相處熟悉了,這才搬離他的莫離小築。
九瑞道君低下頭,看著李直修毛茸茸的腦袋,唇角帶笑,伸出手臂,直接將人抱起。
李直修則是下意識的環住九瑞道君的脖子,又非常沒形象的打了個大哈欠。
飛到含翠峰主峰,九瑞道君的飛行法器頓了一下,最終他抱著李直修義無反顧的進了李直修自己的小院。
腰臀後背接觸到熟悉的床鋪,李直修昏昏沉沉的腦袋中划過一絲清明,環著九瑞道君的胳膊不但沒有順勢鬆開,反而加了一分力道,抱得更緊了些。
「修兒,鬆手。」九瑞道君輕聲道。
這會兒的李直修清醒無比,他記得那次醉酒後師父來過他的小院子,最後是帶著些許失望走的,他更記得綠冰的囑咐,所以這會兒他不但沒鬆手,反而又抱得更緊了。
「修兒。」
略有些沙啞的聲音在李直修頭頂響起,李直修頭皮一麻,依舊沒有放手,他如果不努力,一直都是師父包容他,他們的關係不但不會更進一步,甚至會倒退,今日就是最好的例子。
往日,早晨師父定會同他一起出門;這會兒,也不會送他回自己的小院兒,按照師父喜歡雙修的程度,定然會帶他回莫離小築。師父在躲他。
三日後就是論道會,這兩天必然要忙,師父沒有多少時間的,心中一邊給自己打氣,李直修一邊又加了兩分力氣,將九瑞道君的身體往下壓。
本就彎著腰的九瑞道君被他突然增加的力氣腰又彎了兩分,與李直修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臉對著臉,雙方呼出的氣息瞬間交融在一起。
「師父。」懶懶散散的腔調無端的帶出一股勾人的韻味兒。
李直修只覺得身上一重,身體微微顫了一下,手臂卻沒鬆開,隨即將人抱得更緊。
攏了攏環著李直修腰部的手臂,另人與自己貼的越發緊密,九瑞道君看著窩在他懷中睡得香甜的人,眼底是化不開的溫柔和情義。他不知道為何修兒突然主動了起來,這個結果卻讓他驚喜。
「為何主動?」被壓住的心魔努力尋找存在感:「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傻?修兒主動,當然是因為我的出現。」
九瑞道君不理會心魔,他開始打量李直修的臥室,這是他第一次進入到李直修的臥房中。
「過心魔境的時候,修兒肯定是察覺出了什麼,否則怎麼會在過心魔境之後,修兒突然就同意與你結為道侶?修兒不喜歡男子,一個人的喜好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你還打算自欺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