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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屋外一時間陷入到死寂中。
察覺到屋外聲息皆無,九瑞道君急了,修兒,修兒怎麼沒反應呢?要麼不高興,要麼高興,只能沒聲音呢?仔細聽了聽,確實沒聲音,九瑞道君無法,只好用神識查看門外狀況。
門外,李直修依舊站在那裡,低著頭,縮著肩膀,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無助又弱小的氣息。
九瑞道君難受的不行,他的修兒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尤其是這份委屈還是他給的,九瑞道君更難受。
走到門口,又仔細聽了聽,還是寂靜無聲,又用神識掃了一遍,還保持著剛剛的姿勢,九瑞道君直接將門打開。
門外李直修站在那裡,臉上沒有一絲失落難過,嘴角帶著如往常般的笑意,見門打開,當即繞過九瑞道君直接邁步進屋。
當徒弟當到這麼囂張的,大概也就一個李直修。
九瑞道君反而鬆了口氣,看著李直修走進屋,無奈的關上門:「修兒。」後面的話,無論如何再也說不出口,剛剛那次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的精力和自制力。
李直修從自己的儲物空間中拿出練實酒:「師父,這是小君家那邊的特產,是用您愛吃的那種果子釀造的果酒,味道很不錯,您嘗嘗!」
將酒罈子拿出,李直修自顧自的坐到椅子上,先給九瑞道君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九瑞道君心酸無奈又有些開心,酸甜苦辣咸一起湧上心頭,想著今天之後說不定修兒再也不會理會自己,九瑞道君同樣坐在椅子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清涼的酒液順著食道滑向胃中,清爽感瞬間遍布全身,所有的煩惱憂愁一掃而空,渾身上下每一個汗毛孔都在叫嚷著舒服。這天下間竟然有這麼好喝的酒?
「師父,怎麼樣?」李直修也喝了一口,清甜甘冽,帶有竹香,味道很不錯。
九瑞道君點點頭:「好喝。」
「那師父多喝點。」李直修立刻又給九瑞道君倒了一杯。
九瑞道君端起酒杯,默默喝酒。
李直修打開話匣子開始單方面聊天。
「師父,我今天早晨去救人了,特別開心。」李直修滿臉嚮往:「以前總是聽師兄師弟和兩位師姐說他們在外歷練遇到的趣事,我也挺心痒痒的。」說道這裡,李直修嘿嘿一笑:「可惜我這個修為,太低了,一次也沒出去過。」
九瑞道君沉默了一下,安慰道:「以後就能出去了。」
他們青靈宗,想要去外面歷練,最少也要金丹中期,類似於李直修這樣的親傳弟子,大多都是金丹後期才能出去,長輩們就擔心小輩本事不到位,一不小心折在外面,那師長得多難過?
李直修將自己杯水的酒一飲而盡:「嗯,以後有時間就出去走走。」
九瑞道君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酒杯,主動拿起酒罈子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
李直修手拄著下巴:「師父,外面的人是不是都那麼壞?今天我救的那個小姑娘,才是五六歲,和我妹妹疏雨差不多,那三個邪修好歹也是元嬰後期,就那麼抓一個練氣期的小姑娘,這人品也太低下了點兒。」
同歹人講人品?九瑞道君失笑:「當年你被抓的時候也是十六歲。」
「那不一樣。」李直修搖搖頭:「抓我,是為了我的靈根,我算是當事人,今天這算什麼事兒,他們抓綠冰都正常,幹嘛對付一個小姑娘,還那么小。」
九瑞道君默默的又喝了一杯酒:「你,你,你對那個小姑娘很好。」其實他想用疼愛兩個字,只是一想到李直修疼愛別人,他的心就忍不住往外冒酸水,將疼愛兩個字換成了好字。
「她年紀小嘛,和疏雨差不多大,就好像是我另一個妹妹。」看到九瑞道君的酒杯又空了,李直修操起酒罈子又將酒杯續滿。
得到這個答案,九瑞道君堵了一早晨的心,此時仿佛開了兩扇門般的敞亮,心中的鬱氣消散了大半。咦?就是怎麼有兩個修兒呢?
李直修湊到九瑞道君身邊,將早晨的事兒解釋完了,他現在可以說他和師父的事兒了,就是怎麼師父看起來不大對?
「師父?」李直修低低的喊了一聲。
「嗯。」九瑞道君愣愣的回了一句。
還行,看起來沒啥大問題,李直修咽了咽嗓子,鼓起勇氣:「師父……」
「修兒。」
「嗯?」話被打斷,李直修莫名的鬆了口氣,讓他親口說結道侶這件事,他,他還是有那麼點兒難以啟齒的。
九瑞道君緊緊盯著李直修:「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你親口說的話,可還作數?」從聽到那一刻就開始在嘴裡反覆念叨的話,念了許久,想了許久,今日借著酒意終於說出口。
李直修先是一愣,他當初說這句話的時候純粹是話趕話,壓根兒沒往心裡去,這會兒九瑞道君問他,他將話在心裡重複了一遍,這才發現自己當初說話的時候說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略羞恥!
紅霞一點點攀上李直修的臉頰,九瑞道君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修兒,做我道侶好不好?」
「呃?」難道不用嘗試嗎?跳過嘗試階段做道侶?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九瑞道君有些焦躁,眼底的紅光閃爍了一下。嚇得李直修臉色微變,九瑞道君見李直修變了臉色,越發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