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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瓜歸吃瓜,秘書的效率無疑是一流的,調出近幾年的流程表和各類新聞,迅速瀏覽並篩選,沒過半小時,便把整理好的文檔發到趙淖手機上。
趙淖第一時間打開文檔,從頭到尾仔細地看,確認沒有跟自己記憶不吻合的地方,即使是想不起來什麼時候聯繫過的人,也大都是萍水相逢的交情,無論是從時間還是從事後聯繫來看都沒可能有任何曖昧關係——他長長地舒了口氣,扔下手機,壓在心頭的巨石終於鬆懈些許,釋然地坐回沙發上。
還好他的另一人格只是渣男,不是到處沾花惹草的海王。否則只是想到自己會不檢點地跟各種人睡覺,趙淖就難受得渾身不舒坦。
「渣歸渣,眼光倒挺好,」他低聲嘟囔一句,「能跟夏柯在一起,算你祖墳上冒青煙了。」
停頓片刻,趙淖恍然意識到自己的另一人格應該跟自己同屬一個祖墳,於是默默地閉了嘴,走去地下的酒窖挑了兩瓶烈酒,毫不猶豫地給自己倒了滿滿一大杯。
……
停止了魔法研究準備下樓烹飪晚飯的夏柯,在客廳的駝絨毯上撿到了某位睡得七仰八叉的富豪。
「什麼情況,」夏柯震驚地頓住腳步,「靈魂裂痕還有酗酒的副作用嗎?」
原本乖乖呆在二樓房間裡的小老鼠聞言溜出來,睜著豆豆眼,好奇地從欄杆間探出腦袋。
趙淖聽到他的聲音,張了張嘴,含糊不清地說著些什麼。
他喝得爛醉如泥,模樣倒顯得頗為乖覺,整個人懵懵懂懂的,被夏柯扶起來,就條件反射地握住他的手腕,亦步亦趨地跟著往前走。
夏柯有點無奈,側頭看看趙淖,確認他已經醉到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便放心大膽地用了魔法,揮手讓地上亂七八糟的酒瓶飄回桌面,自發自動地排成一排,順便用清潔咒把地毯上殘存的酒漬收拾乾淨。
「誰被昨天的綁架嚇到了嗎?」他自言自語,伸手拍拍趙淖的臉頰,見他沒反應,無奈地嘆口氣,只好扛著他往樓上走,將他安置在臥室中,指尖微晃,把趙淖身上的正裝變形成柔軟的睡衣,又為他蓋好被子,轉身走向自己房間中的魔藥室。
正好趙淖喝醉了酒,他先前為了避免暴露身份而否決的許多靈魂治療方案倒是可以重新派上用場,夏柯腳步輕快,心中默背靈魂治療魔法所需的咒語和各項材料,完全沒考慮過趙淖喝醉酒這事與自己有關的可能性。
前前後後搬了好幾趟,指揮著各種材料、捲軸和魔法元素訓練有序地往主臥飄,夏柯動作利落,將趙淖周圍擺成了個大型魔法現場——但凡趙淖還清醒都會懷疑自己被綁架成某種詭異祭品的那種。
好在喝醉了的趙淖配合度幾乎算得上是百分之百,讓抬手就抬手、讓仰頭就仰頭,就連遞給他一杯味道噁心的魔藥,他都能皺著臉不情不願地喝進嘴裡。
治療過程超乎想像地順利,等到最後一句咒文念完,趙淖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金色魔法光暈,緩慢陷入沉眠。夏柯伸手,檢查了下他的靈魂狀態,昨日還支零破碎的靈魂體,如今已癒合大半,餘下的部分也變成淺淺的傷疤,只要之後悉心養護,再加上各種凝練靈魂的珍稀魔藥,不出半個月就能恢復如初。
夏柯快樂地給自己點了個贊。
關上趙淖房間的門,愉悅地盤算著晚上要吃些什麼,他溜達著往樓梯下方走,走到一樓,目光落在剛用清潔魔法弄乾淨的駝絨毯上:「……」
三隻小老鼠滾在一起,互相甩著尾巴,玻璃酒杯被他們團團抱住,裡面沒喝完的酒已經空了大半,小老鼠砸吧砸吧嘴巴,嘰地打個酒嗝。
「先是擅自離開家差點出事,然後又喝酒,你們這是到了叛逆期嗎,」夏柯氣鼓鼓地捋了把頭髮,彎腰去撈醉醺醺的小老鼠,「我今天晚上一定要把你們塞進醒酒魔藥里多泡一會兒!」
小老鼠們尖叫著爬起來,東倒西歪地躲開夏柯的手,爪子指著夏柯:「吱吱!吱!」
湯姆貓!你今天別想抓到我們!
夏柯崩潰捂臉。
小老鼠們左突右奔,繞著桌腳晃來晃去,邊跑邊吱吱叫喚著挑釁湯姆貓,夏柯滿臉黑線地看著他們鬧騰,無奈地嘆口氣,伸手念出幾句晦澀的符咒,小老鼠們瞬間四爪懸空,不甘地耷拉著耳朵和尾巴,被夏柯抓在手心。
隨手拿了根筷子變形成竹筐,裡面鋪了張柔軟潔白的餐巾,把小老鼠們安置在內,夏柯屈指蹭蹭小老鼠的耳朵:「乖乖坐著別動,我去給你們配置醒酒魔藥。」
儘管嘴上說的嚴厲,夏柯還是往廚房走去,準備把醒酒魔藥摻在奶酪蛋糕里餵給小老鼠們吃。
坐在竹筐里的小老鼠們面面相覷,下一刻,為首的那隻拎起旁邊的餐刀,其他兩隻則努力往前跳,讓第一隻小老鼠能夠踩著他們躍到夏柯身上:「吱吱吱!」湯姆貓,你的死期到了!
被趙淖醉酒後安靜又聽話的形象迷惑,再加上對三隻小老鼠實在提不起什麼警惕心,直至被餐刀劃上脖頸,夏柯才意識到自己被鼠子攻擊了。
他哭笑不得地轉過頭,搶過餐刀,拎著小老鼠的尾巴把它抓起來,另一隻手放下餐刀,順便把另兩隻老鼠也拎到一起。
「你們的奶酪蛋糕沒有了,」他歪頭看著還在齜牙咧嘴的小老鼠,伸手戳戳他們的軟肚皮,「走,跟我上去泡醒酒魔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