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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抵在門板上,他無聲尖叫:「啊啊啊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站在破舊筒子樓的下方,目光深沉地望向遠處,趙淖也有點懷疑人生。
「我竟然是個始亂終棄的渣男嗎?」
電話那邊的髮小乾笑一聲:「倒也不算渣男吧,你不是跟人家結婚了嗎?還簽了條件那麼嚴苛的婚前協議,如果你沒失憶,說不定你們倆還挺幸福的。」
頓了頓,發小補充:「當然,如果不算你從來不讓我們見他,婚禮都沒邀請任何朋友,對外宣稱自己單身,還讓人家住在條件那麼差的出租屋——嘖,這麼一想,你好像是挺渣的。」
趙淖扶額。
「也不能完全相信他說的話,畢竟你失憶了嘛,」發小繼續說,「說不定是他故意想讓你覺得他很慘?」
「不可能,他那麼好看,才不會騙人,」趙淖搖搖頭,分析道,「你想,他現在只要跟我離婚,就能得到一半的家產,可是他卻願意淨身出戶,這說明什麼?」
發小:「說明什麼?等等,你到底是因為他不要家產還是因為他長得好看才這麼說的啊!」
「他愛我。」趙淖篤定地,完全沒理會發小的打岔。
發小扶額:「……行吧。」
趙淖做出了自己的判斷,不再糾結,掛了發小的電話,轉身往外走去,看向等在車邊的秘書,淡聲吩咐:「推了今天的晚宴,預約婚姻心理諮詢。」
他也是時候該負起責任了。
……
「這件事我得負全部責任!」夏柯欲哭無淚的趴在書桌上,三隻小老鼠排排坐在他面前,安慰地拍他的額頭,「可是我真沒想到那個儀式魔法竟然這樣運行,我以為會是彩票什麼的呢!我還花五塊錢買了一張彩票的!」
五塊錢!小老鼠心疼地吱吱,這都能買好幾包泡麵了。
夏柯捂住臉,鬱悶地向後仰倒,地毯連忙豎起來接住他,把他裹得像毛毛蟲似的滾到床邊,毯子邊緣指指木床,示意他上去睡一覺。
「這次可不是睡一覺能解決的問題。」
夏柯長嘆口氣,站起身,打個響指,那木床瞬間變形成一張褐色方桌,上面堆了無數羊皮紙,還有幾罐封存起來的神秘藥水。
裡屋的坩堝砰砰鏘鏘地走出來,停在他的面前,隨著魔法師舞動的修長手指,下方燃起幽藍色的火苗,各色魔法材料從四面八方飛來,排著隊躺進坩堝里。
「我今天得研究那個儀式魔法的解決方法,」他看向抱著手機眼巴巴的小老鼠,抱歉地,「你們先看會兒動畫片吧,等我解決完這事就去占卜。」
小老鼠們點點腦袋,跑回裡屋,看著動畫片嘰嘰咯咯地笑。
夏柯拿著羊皮紙,翻找有沒有關於解除儀式魔法的註解,還有空瞥向那邊的坩堝,時不時叫停:「紫藤木,這次的魔藥材料沒有你,趕緊回儲物盒子裡。」
幾乎有冬青木那麼大的紫藤,委屈地在半空轉了一圈,飄回角落的抽屜里,最後還伸出一根小樹杈,沖夏柯揮了揮葉子。
坩堝咕嘟了一整晚,直到魔藥熬煮完成,夏柯都沒找到任何與消除儀式魔法有關的資料。
他揉揉眼眶,犯愁地盯著那一大堆羊皮紙看,揮揮手,數十個玻璃瓶叮鈴哐當,從角落的抽屜里飛出來,互相碰撞著飛到坩堝旁邊。
坩堝傾斜,把淡紫色的魔藥倒入玻璃瓶中,等到所有的玻璃瓶都裝滿,正好把魔藥全部倒個乾淨。他驕傲地對自己點點頭,晃著自己的四條方腿往裡屋走,準備去水頭底下把自己清理乾淨。
夏柯攔住它,兩指挑起,對坩堝使用了清洗咒。他摸摸坩堝邊緣,無奈地:「你忘啦,我們上個周就因為交不起水電費停水了。」
「吱吱?」聽到夏柯的聲音,小老鼠們從裡屋跑出來,好奇地比比劃劃。
「根本就沒有解除儀式魔法的案例,我倒是找到一個大法師的筆記,裡面說儀式魔法一旦生效就無法撤回,」夏柯苦惱地,「這下麻煩大了。」
小老鼠們跟著他一起嘆氣,伸爪拍拍他的靴子權當安慰。
「今天要是有人來這裡,你們千萬躲進裡屋別出來,」夏柯蹲下身,認真地囑咐他們,「普通人都很害怕老鼠的。」
話音未落,屋外就響起敲門聲。
「這才六點啊。」夏柯訝異地看一眼掛鍾,小聲嘟囔,「早點也好,趕緊把這事解決。」
掛鍾叮地一聲,蹦出個光禿禿的木偶鳥,沖他布略略地吐舌頭。
放下手裡的羊皮紙,夏柯揮揮手,所有鍊金產品的痕跡飛快消失,小老鼠們也迅速往裡屋跑,等到夏柯打開門時,家中陳設已經與昨日一般無二。
揉揉臉,努力讓自己的表情沒那麼僵硬,夏柯打開門。
趙淖站在門口,這次穿得就要隨意許多,運動外衫搭配寬鬆直筒褲,手裡拿了一大捧香檳玫瑰,看到夏柯,微笑著遞給他。
玫瑰這種花真的可以隨便送人嗎?夏柯尷尬地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接。
「正好路過花店,順手買的,」趙淖把花束塞進他手中,狀若不經意地問,「第一次收到花?」
夏柯應了一聲。
如果不算師父送給他當魔藥材料的食人花,這還真是他第一次收到正經又普通的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