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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算得上是風調雨順,又沒什麼病蟲害,地里的收成都很不錯。
李輕舟家今年多種了兩畝地,番薯暫時還沒收,南瓜卻是都摘回家了。幾分地的南瓜,大大小小的摘了許多車,在院子裡小山似的堆了好幾大堆。
「這麼多南瓜呢?」月笙他們關了店一回家就看到了院子裡大大小小、或圓球形、或葫蘆狀的黃皮帶把南瓜。長在地里還不覺得,摘回來摞在一起就覺出多來。
「大牛他們今天幫著把地里的全摘回來了,拉了好幾車呢,這下豬有得吃了,就是這家裡好像沒那麼多地兒放。」陳秀雲說著話,順手就提了一個南瓜,拿到旁邊的破木盆里剁成了幾塊,露出裡面黃澄澄的瓜肉。
李輕舟把手裡提著的木桶放過去,裡面裝的是店裡客人們吃剩的飯菜。自打開了飯館,家裡的豬每天晚上就是吃這些,再配點青草、番薯葉、瓜果什麼的。吃得好了,豬也就肉眼可見地壯了起來。
「明送一車去店裡吧,直接蒸,或者炸南瓜條、南瓜餅,也能添幾道菜。」月笙也去挑了個圓溜的大南瓜,「今兒晚上多發點面,蒸一鍋南瓜饅頭吧,明早上熱一熱也能吃。」
李輕舟回來後,就接了月笙的活兒,他現在是越發清閒了,每天也不做別的,就琢磨著給店裡添新菜。前些日子做了桂花糕,最近又在村里收了許多板栗,做了板栗酥餅和板栗糕。
「這兒我來,你去找幾個麻袋,挑些大個的、長得好的南瓜裝著,明兒早上好拖去鎮上。」陳秀雲撥開李輕舟伸過來的手,自個兒把剁好的南瓜扔進裝著剩菜剩飯的木桶里,提去後院兒餵豬了。
李輕舟便和李重山去找麻袋裝南瓜,月笙則抱著大南瓜去了灶房蒸饅頭。
老南瓜削去外皮,切成一塊塊的放到蒸籠里蒸上一兩刻鐘,輕輕一按,就能軟爛如泥。然後加入麵粉,少許豬油和一團老面,像平日裡做包子饅頭一樣,揉面發麵就成。
趁著蒸饅頭的時候,月笙和陳秀雲又炒了個豆芽菜、臘肉筍乾,還煮了一缽鯽魚冬瓜湯。
加了老南瓜蒸出的饅頭金黃漂亮,即使沒加糖,也是十分香甜。南瓜蒸好後,月笙就沒忍住偷吃了幾塊,等開飯後更是一連吃了三個大饅頭,喝了兩碗湯才覺得飽了,沒再繼續吃。
第二日一早,揣著熱好的南瓜饅頭,李輕舟就趕著牛車拉上南瓜和其他蔬菜,乘著大渡船去了鎮上,月笙等人則搭了小船隨後才到。
月笙去了店裡就把昨夜新寫好的小木牌掛在了牆上,如今店裡的牆上已經掛了很多個小木牌,上面寫的都是正在售賣的菜名,方便部分識字的客人點菜。
上午的客人很好招待,魚丸早就煮好了,炸魚也備了一些,都用木盆裝著放在前廳,客人要多少直接數就成。只偶爾有人來吃雞蛋皮,才需要人報菜傳菜。
「黎哥兒,你怎麼過來了?」李輕舟兄弟倆就能應付客人,月笙便和李喬在後頭院子裡擇菜、洗菜。月笙一抬頭便看見了正走過來的張黎,他今日沒扎小辮子,烏髮用一支銀蛇樣式的簪子綰在腦後,面上帶著輕淺的笑意,整個人都柔和了很多。
張黎正想開口說話,就聞到一股子魚腥氣,還有廚房傳出的油煙味,到底沒忍住,偏頭乾嘔了一下。
這可把月笙他們嚇壞了,忙過來幫著張黎拍後背,「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張黎卻是笑了,「沒事兒,我就是有些聞不得油腥氣兒。」
月笙和李喬都有些疑惑地看著他,黎哥兒自己不是打獵的嗎,怎會聞不得腥氣兒?
張黎伸手輕輕摸了摸肚子,「是因為肚裡揣了崽才這樣的。」
「呀,真的?什麼時候的事兒?」月笙和李喬都驚喜地叫了起來。
「已經滿三個月了,其實診出來有段時日了,只是奶奶說月份太小,不宜聲張,就一直沒告訴你們。」
「奶奶說的沒錯,是不能聲張。」民間一直有這樣的說法,月笙他們自不會怪張黎,只為他感到高興。
幾人說著話,就到了廂房,月笙扶著張黎在桌前坐下,又給他倒了杯水,「你近來感覺怎麼樣?可能吃得好睡得好?」月笙是見過他娘懷錦書的,害喜的厲害,總是吐,睡覺都不太安穩,就有些擔心張黎。
「是經常犯噁心,也不太吃得下東西,最近只喜歡吃酸的。睡覺倒還好,每天都睡不夠似的。」
「吃不下東西也得堅持吃,你現在肚裡還揣著一個呢,可不能餓著了。」月笙得了張黎允許,也輕輕摸了摸他的肚子,感覺很是奇妙。
李喬看看月笙,又看看張黎,卻是嘀咕開了,「睡不夠,吃酸,倒是和堂嫂差不多呢,就是沒見過堂嫂犯噁心,飯量變大倒是真的。」
月笙一聽,手下動作一頓,他近來好像確實也喜歡吃酸,前些日子李輕舟買了兩斤青橘子回來,其他人都說酸,他吃著卻是正好,最後橘子全進了他的肚子。但月笙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可能,他見過的孕婦都會有些害喜的,自己興許就是胃口變好了。
張黎也聽見了李喬的話,他看著月笙的肚子笑得更開心了,「喬哥兒說得可是真的?你沒去醫館看看嗎?」
「我近來確實是這樣的,可是如他所說,我從沒覺得噁心過,每日吃得多,餓得也快……」月笙說著說著也覺得自己好像確實有些反常,聲音不自覺就低了,「應該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