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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姝從上個世界脫離出來後,竟沒有直接進入下個任務世界。
系統告訴她:
「宿主,您的渣女考核任務已經進入尾聲,您可以進入到您渣過的世界,重寫結局。」
般姝並不想改寫什麼結局。
那些都是她選擇的。
她從不會後悔。
只是她有些想見的故人。
所以,她回來了,回到曾經的任務世界。
只是任務世界已經同她當初在時發生了細微變化,比如京城遍野的桃花,比如半山道觀遷到了公主府旁,又比如……她的阿闕,仍是個肆意散漫的少年帝王。
「阿姐,阿姐,你怎麼突然進宮來了?」
少年上前一把抱住般姝,聲音里摻雜著驚喜,又有些悶悶不樂,「阿姐你可是不知道……方才我躺在榻上可做了好一場噩夢,夢裡阿姐竟然會死在我懷裡,我抱著阿姐的屍體一直喊啊,喊啊,可是阿姐都不會醒過來了……」
般姝勾了勾紅唇,繡著桃花的素白手帕溫溫柔柔地擦去少年額上的冷汗,「你都說是噩夢,還怕它做什麼?」
「……可我總覺得很真實。」
般姝在少年面前轉了一圈,繁複華麗的宮裝似明艷的海棠,「我這不是好端端站在這了麼?」
沈闕終於又高興起來。
他牽著般姝的手把她拉到案台前,燭燈搖搖晃晃,昏黃的光映著案台上的玉簪,「阿姐,你看這根簪子漂不漂亮?」
簪子玉質溫潤,在燭光的映射下泛著淡淡的微光,一看就是用得極好的玉料。
這是……
她微笑頷首,「阿闕的手真巧。」
「總覺得再不給阿姐做就來不及了……」少年情緒又低落下來,他漆黑的眸子閃爍著某種莫名陰鷙的光芒,「阿姐不會離開阿闕的,對不對?」
「嗯。」
「不過阿闕要聽話才行。」
「阿闕自然是最聽阿姐的話。」
窗外又下起了小雨,打在桃花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般姝有些失神。
她下意識按了按手腕處,商黛臨死前給她種的桃花印記還在。
或許真是被「噩夢」魘著了,沈闕整日纏著般姝,就連上朝這個流程都想罷休,還是那些老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禮不可廢」,沈闕方才作罷。
般姝是為了沈闕重新來到這個世界的。
她對於攻略目標,向來沒什麼特殊的感情。
只是再次聽到「藺辜年」這三個字時,般姝的心臟還是輕輕瑟縮了下。
眼前的青年一身官服,長身玉立,溫潤如濁世佳公子,他站在桃花林中,彼時一片桃花瓣落在他的手心,青年對著般姝微微一笑:
「好久不見。」
般姝一愣。
藺辜年眸中翻湧著複雜晦暗的情緒。
懷念,深愛,最後凝成讓人心酸的痛苦。
「抱歉,傷你至深,如今……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好在你回來了。」
般姝唇角勾起的弧度不變。
她訝異地挑了下眉梢:「本宮聽不懂藺宰相在說什麼。」
本宮。
藺宰相。
兩個處處透著生疏的稱謂,就已經說明很多問題了。
曾經的寧昭愛他至深。
只是那愛,被他一點,一點消磨掉了。
如今,藺辜年貪戀地看著這個明艷生動的少女,忽然慶幸——
命運總不算苛待他。
至少,讓他在身死之後,再一次見到她。
「阿姐!」
少年帝王一下朝就急匆匆地趕來尋他的阿姐了,沒想到看到藺辜年,他腳步一頓,警惕地瞪了眼藺辜年,「你沒事往桃花林跑什麼?穿得這麼風騷是故意勾引阿姐的嗎?」
藺辜年穿的是鶴袍官服。
明明和那些老頭子穿得一樣。
風騷?
藺辜年:「……」
「陛下。」他還是好涵養。
眼前這個充滿生氣的少年慢慢的,同前世那個抱著般姝屍體徒然痛哭的少年漸漸重合起來,他嘆:「抱歉。」
這聲抱歉,來不及說給死去的沈闕聽,就說給如今的沈闕罷。
藺辜年自覺不再打攪沈闕和般姝的獨處時間,只是在臨走時,忽然意味深長地說了句:「楚睢和褚韞在找你,哦,還有商黛。」
「……」
看來除了沈闕,其他人都還保留著記憶?
不過般姝渾然不在意地挑了下唇,「他們如何,同我有何干係?」
「是。」
藺辜年笑了聲。
這是他的寧昭會說出的話。
薄情到了極致,竟也給人溫柔的錯覺。
漫天桃花雨漸漸迷了鶴袍青年的眼,依稀聽到少年鬧彆扭的聲音:「阿姐,你為何要招惹那麼多男人?」
是啊……
為什麼要招惹那麼多男人,又說不要就不要了呢。
般姝漫不經心說,「我誰都不喜歡。」
沈闕:「褚韞你也不喜歡了?」
「不喜歡。」
「那……」沈闕扭捏地問,「阿姐最喜歡誰呀。」
在般姝面前,沈闕就不像在朝堂上揮斥方遒、暴戾狠辣的少年帝王了,他仍是那個幼時會偷偷把饅頭揣懷裡,等到無人發現時又將捨不得吃的饅頭雙手遞給般姝:「姐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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