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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浪蕩的女人!
孟景池低低「嘁」了聲,不屑撇嘴,「裝腔作勢。」
孟景越眉心動了動。
淡淡開口,「你剛回國,可見過母親了?」
「一早就去見了,」孟景池眉眼無精打采地耷拉下去,「她就會嘮叨我,行了,哥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了。」
少年又看了眼般姝,冷哼一聲。
他那張年輕明媚的臉上滿是恣意的神情。
好似有用不完的活力。
與他截然相反的是孟景越——
孟景越眉間氤氳著繞不開的病氣,面容蒼白、慘澹。
他靜靜盯著少年早已走遠的挺括脊背,又緩慢垂下眸子,一絲莫名的情緒隱在暗色中掠過。
這次孟景池回國,就不打算再走了。
他在國外學的是金融管理類的。
孟夫人有意把家產留給小兒子打理。
比起身子骨孱弱的大兒子,哪怕小兒子的心思並沒有大兒子深重,會謀算,又滴水不漏,但他很健康。
並不需要孟景池做出什麼成績,他只要庸碌守成就好。
令孟夫人欣慰的是——
這兄弟倆感情十分和睦。
兄友弟恭,互相謙讓。
這讓她省了不少心。
轉眼入了夏,草木茵茵,空氣悶熱又乾燥,般姝苦夏,胃口總不太好。
孟景越瞧著她短了一大截的旗袍,白膩柔嫩的大腿若隱若現,他緩緩眨了眨眼,臉頰發燙,「府上廚子給我做的飲食清淡乏味,你沒有胃口也是正常的,景池那裡的廚子擅閩湘菜系,中午我吩咐阿福讓那廚子做了菜送到我們院子裡。」
般姝不想說話。
閉著眼睛躺在搖椅上,吱呀吱呀慢悠悠地晃。
見她無視他,孟景越溫和的神色沒有半分不耐,索性已經習慣了。
少女性子總是陰晴不定。
尤其是昨晚……是他太過分。
她不理他,氣惱他,也很正常。
般姝也在想昨晚的事,開了葷的男人都那麼可怕?還是個斷了腿的男人。
孟景越雙腿不方便,昨夜般姝見他情動,再加上反正她的任務要睡了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霸王硬上弓了。
般姝到現在還沒忘記青年震驚又隱忍的眼神。
眼尾那一點艷色當真是勾人至極。
顧及孟景越的腿,說實話,姿勢也很單一。
但架不住他猛啊。
般姝怎麼想都想不明白,他一個臉色蒼白到說幾句話就要咳嗽的病患,是怎麼要了一次又一次的。
她懷疑孟景越背著她嗑藥了。
今天早上起來,她身子骨都要散架了。
反倒孟景越神清氣爽。
就連向來蒼白脆弱的面容都紅潤了幾分。
像極了吸足精氣的男妖精。
「你是不是嗑藥了?」沒辦法,般姝太好奇了,「你那樣身體真沒問題嗎?」
般姝真怕他死在自己身上啊!
孟景越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他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然後似笑非笑地眉梢微揚,「放心,死了也不賴你。」
「嗯?你怎麼知道的?」少女震驚地微微瞪大雙眼。
清麗眉眼狡黠無辜。
孟景越就知道她又在憋著壞逗弄他。
罷了。
他每次都鬥不過她。
般姝笑眯眯睨了眼孟景越,又歪著頭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孟景越坐在輪椅上,就在搖椅旁,見般姝睡著,他輕輕搖搖頭,將覆在腿上的薄毯蓋到般姝身上,又執起腿上的一冊書慢吞吞看了起來。
她下巴尖了些。
大抵是近日食欲不振。
她一直想出去的,孟景越知道她不喜歡整日悶在這四四方方的小院子裡,尤其是陪著如此沉悶無趣的他。
他有些愧疚自責。但毫無辦法。
——他離不開她。
已經很遲了。
現在的他再也不可能說出讓她等他死了之後再嫁這種話。
孟景越甚至自私地想。
等他死了。
她最好為他守一輩子寡。
念及此,青年垂眸望著少女清媚的眉眼,她更漂亮了。孟景越已經可以窺見她日後令世人爭奪痴狂的美貌。
這樣的人。
配他一個殘廢。
是該委屈的。
孟景池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從來冷清自持的大哥眸里黑霧暗流涌動,他稍稍愣怔。
等回過神來時,青年正淡淡地望向他。
「大哥。」
孟景池下意識看了眼躺在搖椅上的少女。
她仰躺著。
腿上蓋著一張薄薄的毯子。
但遮不住她白皙柔潤的長腿。
還有她纖長筆直,像天鵝般矜貴傲氣的脖頸。
孟景池眼神一燙,連忙收回視線,卻對上他大哥探究的眼神。
「大,大哥……」
「嗯。」
孟景越淡淡地應聲,「有什麼事麼?」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孟景池小聲發泄自己的不滿,想起正事,他清了清嗓子,「對了大哥,雪兒姐你知道吧?筆名叫白雪,她發表了好多文章在報紙上呢,我從來沒見過思想解放得這麼徹底的人!而且她特別懂我,和別的女人都不一樣!」
他語氣興奮,「她說她特別崇拜你呢!想要拜託我帶她來見見你,不過我拒絕了,但是大哥,雪兒姐她人真的很好,要是大哥不討厭的話,我明天就去接雪兒姐過來,她真的很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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