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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姝顯得很冷靜,「哥哥,拿起它,可以看。」
時凜指尖都在顫抖,「我……不太想看。」
「哥哥要看的。」
「……好。」
時凜幾次都沒拿穩,筆記本一次又一次灰撲撲地落到地上,又被重新拾起。
賀戚。
裴景。
傅初硯。
時凜。
賀嘉禮。
五個名字很整齊的,寫了下來。
右下角都打了一個小小的紅色小叉。
紅墨水拖拽紙張的痕跡似鮮血般濃烈駭人。
「這是什麼。」
「唔,計劃本?」
般姝柔軟地笑了下,似乎這個筆記本的主人不是她一般,語氣幽幽,「哥哥,我是從地獄爬上來的。」
她總覺得自己說的挺中二。
於是慢吞吞低低笑出了聲。
「不過,哥哥可不是我的報復對象,雖然我想小小地懲罰哥哥一下。」她的聲音含了蜜糖似的甜蜜,「誰讓哥哥見死不救呢。」
「還說我蠢。」
「我可是……很記仇的啊。」
其實般姝沒寫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就把原身那些遭遇簡單寫了下來。
寫這些可惡的男人對原身犯下的罪行。
他們是愛她。
可那又怎麼樣?
他們是人渣。
是般姝要報復的對象。
誰都不能期望讓般姝對她的報復對象心軟。
畢竟她可是……睚眥必報得很。
誰惹了她,還想全身而退?哈,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而另一邊,裴景忽地手腳一陣冰涼,低頭一看,手術台上的安夏夏竟變成了般姝的臉……那張他熟悉的,愛得深入骨髓,痛不欲生的面容。
他指尖一顫,忍不住後退一步,哐當一聲,身後精密、先進而昂貴的儀器轟然落地。
「姝姝……?」
賀戚蹙著眉,陰鬱的眸瞥了他一眼,「你發的什麼瘋?」
傅初硯也在一旁催促裴景,「你他媽快點,姝姝的身體可禁不住你這樣磨蹭!」
裴景紅著眼眶,抬手指著手術台。
他手上的橡膠手套滿是鮮血。
正慢吞吞地滴著鮮血。
「姝姝……手術台上的怎麼是姝姝……啊?」
傅初硯皺眉,「你瘋了?」
他走上前,忽地眸光一頓。
賀戚不經意垂眸,在觸及手術台上女人的那張臉時,一時間晃了神,他緊張地大步上前,「姝姝?!」
裴景那雙勾人的桃花眼此刻滿是呆滯與痛苦,「難道躺在這裡的人不該是安夏夏嗎?!」
「怎麼會……怎麼會是……我怎麼可能會這樣對姝姝?」
他捂住昏沉的腦袋,眼皮慢慢沉重地緊緊閉上。
賀戚和傅初硯也是如此。
他們墜入了一個冰涼的深淵。
做著一個可怕而冗長的夢。
在夢裡。
他們看見,臉色蒼白的少女不斷地乞求他們,「不要,不要這樣對我……安小姐她很健康,她並不需要我的心臟……」
「賀戚,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那麼愛你……」
聲聲泣血。
他們甚至連一支麻藥都沒有打。
剜心,奪肺。
他們假惺惺地讓她一路走好。
轉頭又獻寶似的把這兩個物什捧到安夏夏面前。
只為換得她的一絲笑顏。
安夏夏偏要作出這天底下最善良慈悲的無辜嘴臉,惺惺作態地掉幾滴眼淚,「我也不想的……但她真的太過分了,我相信般小姐她會理解我的。」
假面之後,是張狂大笑的噁心、猙獰嘴臉。
第168章 被挖心奪肺真白月光她成了萬人迷(32)
這個夢太長。
長得讓人心生絕望。
時凜眼睜睜看著自己嘲諷地從她身旁走過。
像是看什麼髒東西一般,居高臨下地,施捨地睨了她一眼,「還真是蠢。」
他不可置信於自己的冷漠。
他眼睜睜看著她經受折磨,卻一絲援手也不肯搭救。
真是冷血。
這個夢真的很長。
他們看著自己溫柔而體貼妥善地照顧著安夏夏,同時不斷傷害另一個無辜的少女。
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錯。
似乎一生都要走完。
他們忽地驚醒。
裴景顫抖著雙手,看到手術台上躺著的是安夏夏,說不清是慶幸還是什麼,重重鬆了一口氣。
他顧不上其他,慌忙拿出一開始就特製好的容器。
「車……車來了麼?」
傅初硯疲憊地點了點頭,「從後山走,這裡我來善後。」
他目光冷淡地看著手術台上身體早已冰冷的安夏夏。
那時候,她是不是也會這麼疼……
她是不是會怨恨他?
賀戚指尖輕輕顫了下,巨大的恐慌像一張猙獰的血盆大口幾乎要把他吞沒,他緩慢艱難地俯下身,開始大口大口地嘔血。
他怎麼會那樣……
他怎麼會那樣對她……
她那麼愛他。
是利用麼。
醫院。
時凜緩緩睜開眼睛,複雜地盯著天花板,神情莫測。
他微微動了下眼眸。
少女正慢條斯理地剪著花枝,見他醒了,她露出一個柔軟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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