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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沁了些冷汗。
雙手冰涼。
甚至微不可察地在顫抖。
不止是腿部,幾乎裸露在外的肌膚青紫交加,疊加著擦傷,像是在地上被粗暴拖行過。
他不敢相信,這個嬌氣矜貴的大小姐究竟遭遇了什麼。
明明在此之前她還很有生機的。
怎麼現在躺在手術台上,靜悄悄的,好像死去了呢。
其實那些人沒碰到她。
她是易疤痕體質。
雪白的肌膚上,她身上的痕跡足夠駭人。
賀嘉禮坐在冰涼的角落,地上很快就被鮮血濡濕。
他眼眶裡滿是紅血絲,那雙朝氣的眸死氣沉沉地盯著手術室上面的紅燈。
「到底怎麼回事?」
傅初硯深深吸了一口氣,死死咬著牙,嘴裡滿是血的鐵鏽味,「誰弄的。」
「許思娟。」
賀戚眸光一頓,克制著暴怒的眸慢吞吞動了下,「你說什麼。」
賀嘉禮舔了舔唇角上的血痂,「許思娟給姐姐下了迷藥……」
他一字一頓說得艱難。
慢吞吞的,呼吸粗重了些,似要窒息。
「她找了……五個男人要侵犯姐姐,她雇了打手攔住我的去路,我……趕過去了,他們沒碰到姐姐……你們放心。」
「放心?你叫我們怎麼放心?」賀戚煩躁得鬆了松領帶,「她躺在裡面生死未卜……你叫我怎麼放心?」
他在乎的哪裡是她被沒被那些人碰過?
他只怕她危險,怕她孤立無援。
怕她害怕,怕她絕望。
怕她疼痛,怕她難過。
賀戚甚至沒有辦法想像她到底會有多絕望。
光是想著,心臟便覺得難以呼吸。
其他幾個男人也沒比賀戚好到哪裡去。
時凜沉默地站在牆角,腳邊全是菸頭。
他沒有菸癮,只是偶爾煩躁時才會抽一根,可他腳邊現在堆積了數不清的菸蒂與菸灰。
紅著眼眶。
瞧著就叫人難過。
傅初硯緊緊抿著唇,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手術室。
外面大雨噼里啪啦地砸落。
如同沉重尖銳的冰錐,將他們心臟刺得鮮血淋漓,破碎不堪。
「啪」地一聲,手術室紅燈熄滅。
等在外面的四個男人蜂擁而入。
裴景緊緊握住手術台上奄奄一息的少女,低聲呢喃,「不要怕……姝姝,不要怕,我在的……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地讓你活下去……好麼。」
無論前路是坎坷荊棘,還是火海刀山。
他都會走。
少女臉色蒼白到接近透明。
眼角緩緩濕潤。
睫毛輕微顫抖。
她醒了。
賀嘉禮慢慢睜大眼睛,企圖阻止眼淚的喧囂。
「……姐姐。」他聲音沙啞,「抱歉。」
時凜沒敢靠近她,怕身上煙味熏到小姑娘,只貪婪而渴望地遠遠看著她,嘴角極其難看的扯了扯唇。
她毫無生機。
似乎再也不要他了。
這種發現令時凜難過到想要嘔吐。
原來傷心到極致。
是會嘔吐的。
暈眩,天旋地轉。
般姝輕輕貼緊枕頭,極小聲地抽泣,單薄削瘦的肩膀小幅度的顫抖。
「裴景……我,我好疼啊……」
她聲音好小好小。
可他們都聽見了。
心臟疼得瑟縮。
他們想,上天可真是不公平,為什麼這些苦難偏偏要降臨到這個嬌氣的小姑娘身上……明明她什麼都沒做錯,明明她那麼受人喜歡……
總有人不愛她。
總有人傷害她。
上天一點都不偏愛她。
「好疼……我不想活著了,我一點都不想……那些人好可怕,我好想吐……我從來,」她頓了下,語氣輕緩而慢,「我從來沒有聞過……那樣噁心的味道……」
「他們,拽著我的頭髮……粗暴地拖著我……」
「我知道的。」
般姝勉強彎了下唇,「我疼得好想死……不要救我……」
她每說一句話,在場的五個男人臉色就更白幾分。
她似乎說累了,緩緩闔上了眸,沒多久便昏睡過去。
冷汗濡濕了她的髮鬢。
賀嘉禮面無表情從手術台上拿起一把刀,一言不發「砰」的一聲推門而去。
他們都知道他去做什麼。
這是他們想的。
所以,他們會善後。
不留一絲痕跡。
雨幕中,血流成河。
男人粗噶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少年如同死神親臨人間。
毒辣又麻木。
冰冷的刀面倒映著少年死氣冷漠的黑眸。
雨水順著他烏黑的碎發流過他冰冷的薄唇,他輕輕開口,「為什麼,要傷害她。」
她明明什麼錯也沒有。
她明明是被人捧在手心裡的明珠。
他們小心翼翼地呵護這朵嬌艷玫瑰,為什麼還是枯萎了,了無生機了。
如果當初,他沒有死纏爛打。
如果他壓抑快要把他折磨瘋的愛意。
她是不是,不會被這樣傷害……
第166章 被挖心奪肺真白月光她成了萬人迷(30)
大雪隆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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