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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風聲簌簌,她隱約聽到孟景越的聲音了。
下一秒,回到系統空間,她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原本一臉平靜的青年似有所感抬眸,卻見少女緩慢地闔上了雙眼,因為慌張失措,孟景越狠狠地從輪椅上跌落下來。
他狼狽地爬向般姝。
雙目通紅,撕心裂肺地喚她的名字,「姝姝!」
孟景越整個人如同墜落在黑暗不見底的陰冷冰窖中,四肢冷得可怕。
他手肘抵著粗糲堅硬的地面,孱弱消瘦的身體跪伏在地上,肩膀小幅度的顫抖。
般姝看向青年發紅的眼尾,一怔。
孟景越咬牙爬到少女身邊,「姝姝……姝姝你睜開眼看看我,是困了麼?我們回家,回家……」
他推開周又濃冰冷的身體,小心翼翼地圈住般姝,指尖顫抖。
「我們回家。」
……
桂花落了一地。
上京的血腥氣也在這滿城的桂花香中漸漸消弭。
青年站在院中,眸子死寂,下一瞬像是想起什麼,慌忙趕回屋內,「姝姝,桂花都要掉光了,快來看。」
可是。
什麼都沒有。
回應他的只有一片令人心生絕望的死寂。
孟景越緩緩垂下一雙矜貴狹長的狐狸眼,眼尾氤氳著一片薄紅之色。
哦。
他恍惚想起。
這是小姑娘死去的第三年。
那日他將小姑娘帶回去後,大夫說她是心臟病突發。
——心臟病。
他怎麼不知道她有心臟病?
大夫在騙他。
可孟景越問遍了整個上京的大夫,得到的答案都很一致,因心臟病突發驟然而死。
孟景越不信。可毫無辦法。
若是他的小姑娘還活著,今年該22歲了。
孟景越見她的第一眼就看穿了她鄙薄,心高氣傲的本性。
嫁給他這個殘廢,她委屈,孟景越知道。
但孟景越不在意,只是敲打了她兩句,讓她安分些。畢竟她現在頭上掛著孟少夫人的名頭。
可她很快就變了。
臉還是那張臉,可孟景越卻愈發看不透她。
她沖他笑得很甜,眉眼狡黠,捉住他的腿問他有沒有反應。
——自然是沒有。
她也不失落,只乖乖地哦了聲。
但孟景越知道,她在勾引他。
他讓她別自作多情。
但心有些亂。
很煩。
晚上,腿疾發作,他閉著眼,沒打算管,疼過這陣就好了。
畢竟他以前都是這樣捱過來的。
但她發覺了。
那是孟景越睡得最好的一晚。
後來,他越來越愛她。
奇怪。這愛好像從一開始就盛大地蟄伏起來,等他發現時,已經退無可避。
他很坦然地接受了。
愛上她。一點都不奇怪。
孟景池回國了。
他敏銳地發現他的小妻子,對他的弟弟好像有些想法。
他佯裝不知。
只是暗自惱恨自己天生體弱,又責怪孟景池不知收斂地勾引他的小妻子——
一定不是她的錯。
直到那晚雷雨夜裡,他怕她害怕,急忙趕回家裡,卻撞見她在和孟景池偷情。
是的。偷情。
孟景池說她認錯人了。她以為與她雲雨的人是孟景越,而不是孟景池。
可是啊。
真的是這樣麼。
他狡猾、詭計多端,就連他都揣摩不透的小妻子真的認錯人了麼?
那一瞬間,無數個陰暗的念頭在心裡翻湧,成形。
他要殺了孟景池。
他也的確付出了行動,他說到做到。
但孟景池太出乎他的意料,他小看他這個弟弟,也低估了小姑娘沾花惹草的本事。
周又濃,大名鼎鼎的周三爺,竟也栽在了她身上。
那是孟景越頭一次感受到慌張絕望。
因為他發現,他和周又濃很像。
可周又濃五官比他更精緻,氣質也比他更清冷獨特,好似雪山上經年不化的一捧雪,又似孤崖下的青松。
最重要的是,周又濃不是殘廢。
孟景越自卑極了,自厭的情緒幾乎要將他貶入深淵中。
那個破舊的倉庫里。
周又濃讓他跪下,自殺。
孟景越當然知道他在折辱他,但他還是照做。儘管知道周又濃也喜歡她,但他卻不敢冒險。
他也有自己的目的。
般姝會更加心疼他。
果然。
小姑娘見他姿態低到了塵埃里,哭得鼻尖通紅,可憐又叫他心軟。
她說她討厭周又濃。
瞧。
還未來得及生長的情愫被他摁滅在了襁褓中。
他得意地挑挑眉梢。
可惜。他那蠢弟弟還不肯放過他,偏要叫他死才罷休。
算了……那就演出戲給孟景池看看吧。
就在孟景池以為他早已死在關南時,他回來了,殺了孟景池一個措手不及。
他將孟景池關進暗牢,想了千百種殺死少年的手段。
但最後。
她說她不想孟景池死。
罷了。
陸行居然也愛上了她。
那一瞬間,孟景越甚至想要將小姑娘永遠囚禁在自己身邊,讓她眼裡只看得見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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