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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般姝無奈。
平時他說什麼,般姝聽就聽了,但喜歡藺辜年這件事可是她計劃中的一部分,那是半步都不能退讓的。
「阿闕,我是真的喜歡藺辜年,喜歡了他七年……我沒有辦法不愛他……」
沈闕若有所思,「你從八歲就喜歡他啦?我怎麼不知道……阿姐長大就會瞞我了,我再也不是阿姐最重要的人了是不是?」
「太傅的功課做完了?」
「還沒有,太難了……姐姐教我。」
只有沈闕知道,他的阿姐是多麼優秀的人。
那個所謂的父親不喜歡阿姐,只因阿姐有女人未曾有的容貌,還有男人未曾有的智謀,這太驚人太可怕了,如果阿姐想要,這皇位便是她的囊中之物。
所以阿姐什麼都沒有。
連名字都沒有。
只因怕阿姐威脅到皇權。
所以沈闕要爭,爭到讓阿姐肆無忌憚的權力。
他要讓世人知道,「寧昭」這兩個字便代表著絕代無雙,世無其二。
空氣重新回歸安靜,身著朱紅官服的藺辜年走出來,慢慢闔上那雙溫潤包容的眸。
姝姝。
第74章 長公主她成了萬人迷(4)
……
宰相被賜婚了。
是親自去求取的一紙婚書。
藺辜年白衣如雪,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滿京城數不清有多少姑娘在閨房偷偷相思落淚,只寥寥一面,便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聽聞藺辜年有意娶妻,藺家門檻都快被踩斷。
藺老無奈嘆氣,「說要娶妻,卻躲在書房裡成日不見人……這哪是要娶妻,這分明是弔喪啊……幸虧老頭子我身體健壯……」
藺老推開書房,卻見滿地的畫卷,畫上令人驚艷讚嘆的女子除了當今寧昭長公主還能是誰?
這情思,叫人一眼便明了。
藺老心裡猜測落實,他嘆氣,「辜年,老夫是寧昭的教習先生……老夫從未見過像寧昭這般聰明的女子,她是有主意的……你若是有意於她……該早早言明才是。」
「寧昭對你的感情,你不是不知曉,她等你多年,你若是不喜歡,回絕便是……別白白耽誤了人家……」
「我怎麼說?我該怎麼說……」
藺辜年痛苦撫額,低聲喃喃自語,「我要告訴她,我自幼照看她……」
「這好辦,你們年歲相差不大,說破天去也頂多稱一句青梅竹馬修成正果罷了……你若害怕世人眼光,老夫苦苦告訴辜年的,辜年全都忘了?」
「父親,您自幼教導辜年做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的好君子……」
藺辜年臉色愈加蒼白,「兒子想自私一次,就這麼一次……但我不能,葬送姝姝的幸福……」
「我活不過十年了,父親。」
「待我死後,姝姝又該如何自處……這個朝代,對女子向來苛刻,對女子本就諸多要求,尤其名節……雖有沈闕可護姝姝一生榮光……可那些能殺死萬人的閒言碎語,叫姝姝如何承受……我不忍,也不願姝姝落到這樣的境地……」
「兒子只求,姝姝一生喜樂安康。」
月光下,頎長筆直的影子霧蒙蒙。
藺老哀嘆,一瞬間老了十幾歲,「藺某一生為社稷安康殫精竭慮,悉心教導我兒知禮守節,老天你為何如此薄待藺某啊!乃至於我兒自襁褓之中便大病不斷……老天啊……藺某到底做錯什麼,奪走我的髮妻之後,又要奪走我兒性命……」
「父親,早些休息。」
藺辜年盯著那朵月光下慢慢枯萎的金盞菊。
罡風殘卷,碎玉般的雪屑紛紛而落,金盞菊很快便在雪中死去了。
他眼尾漸漸氤氳緋紅,似天生勾勒的胭脂。
溫潤清冷的面容倏忽間勾人了起來。
天上明月逐漸昏暗,那搖晃的池水,遙遙佇立的影子皆模糊而不見蹤跡……
他低低咳嗽了兩聲。
藺辜年苦笑。
向來心存良善的人第一次生出怨懟的情緒。為什麼要給他殘缺的身體,又叫他痛徹心扉地愛上一個人……要他殘忍地推開她,哪怕自己早已千瘡百孔。
為什麼。
「藺辜年。」
藺辜年懷疑自己出現幻覺了,否則……他為何會聽見寧昭的聲音?
她向來沒心沒肺,想必知道他娶妻的消息,定不會難過……很快便拋諸腦後吧……那個楚睢與她脾性相投……
寧昭總說楚睢有趣,而他古板無趣……
藺辜年心中酸澀。
「藺辜年!你幹什麼呢?快來快來,我鞋襪都被雪水浸濕了!好涼……」
藺辜年不可置信望去,卻見般姝委屈地整理鞋襪。
他心中陰霾一掃而盡。
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
藺辜年把襪子裡的雪水擠干,寬大溫暖的掌心緊緊握住少女嬌嫩的足,試圖為她取暖。
他看坐在石頭上的般姝,認真而擔憂,「你鞋襪不能穿了,太涼的話,回去會染上風寒,聽話……先去我房裡,我房裡有你常穿的衣服鞋襪。」
「你為何會常備這些?房中備有女兒家的衣物可不是正經君子會做的哦……」
藺辜年無奈地笑,「姝姝莫取笑我……若非姝姝總是莽撞,不知寒涼……我也不會日日上朝都在馬車裡備幾件你常穿款式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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