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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箬正是大皇女。
兩人並肩而立,聖淵國女子生得高大,般箬更是佼佼者。
她站在顧遲身邊,個頭竟也不相上下。
「阿姝。」
般箬眯起眼,提溜著般姝的後衣領,「偷偷摸摸的又闖什麼禍了?」
般姝勾起笑,鳳眸微微下垂著,透著幾分漫不經心,聲線也懶散不著調,「我去和母皇要人。」
「誰?」
「齊愈啊。」般姝可憐兮兮地望著一臉嚴肅的般箬,「皇姐也知道我心悅齊愈許久,此番他遭逢如此厄難,我怎能忍心袖手旁觀?」
般箬冷笑,「我看齊愈那個狐狸精勾得你魂都沒了!」
般箬要比般姝高一個頭還要多點。
她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少女,眸中情緒不明,「你要納他為侍君?」
般姝為難地抿了抿唇,儼然一副痴戀齊愈,不忍他受一點委屈的痴情模樣,「侍君……太委屈他了。」
般箬愈發麵無表情,這下連冷笑都不曾有。
「他一個罪臣之子,還妄想高攀不該高攀的,侍君都是抬舉他了。」般箬聲音軟了些,「我的阿姝自是配得上此間最卓越的少年郎,阿姝可否再等等我?」
般姝微愣。
她揉了揉耳朵,嘟囔,「但我要救他。」
站在一旁玩味看戲的顧遲慢吞吞掃了眼般姝,又看向般箬,「小殿下心意已決,大皇女多說無益。」
他嗤笑——
腦子裡只有男人的紈絝子。
「若是母皇體罰你,便與我說。」般箬寵溺地揉了揉少女的軟發,「我護著你。」
般姝點點頭,壓下心頭的震驚和詫異,含糊道,「那我先去母皇的寢殿了。」
顧遲淡淡看著少女有些慌亂的背影。
似笑非笑地彎了雙薄情眼,聲線清朗卻冷淡,「大皇女可是逾矩了。」
般箬垂眸,遮住眼裡的失落。
她警告地說,「顧卿不該管的別管,對你我都好,月前朝堂上,你故意挑唆母皇責罰阿姝的帳本殿下還沒與你清算。」
繞過御花園,後面便是養心殿。
般姝在門口站了一會。
最後還是青玉出來將她迎了進去,「殿下站在這有一會了,怎麼自個兒不曉得進來?」
「怕驚擾母皇。」
青玉捂嘴笑,「陛下知道您今日一定會來。」
女皇是個雍容華貴的女人,月前在朝堂上般姝沒仔細瞧見,女皇此刻的神情也柔軟下來,她朝般姝招了招手,「姝姝快來娘這裡坐。」
原身的記憶里,女皇的確最寵愛她。
因為原身是女皇最愛的男人生下的孩子。
但原身的父君生下原身沒多久,便因體弱多病撒手人寰。
般姝垂著眸乖巧在女皇身前坐下,「娘,您把齊愈賜給我吧,我真的心悅於他。」
「傻孩子,齊家公子本就是留給你的。」
女皇撫摸著般姝的頭髮,慢慢道,「齊國微此次犯下大錯,也正好,齊愈的傲氣也該搓一搓了,他算個什麼東西,也敢瞧不上朕的寶貝女兒?」
得了這句話,般姝也微微鬆了口氣。
沒過多久。
齊愈被賜給七皇女的傳聞甚囂塵上。
「七皇女那真是一坨爛泥,齊公子真是好好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嗐,要不是齊國微那老混帳貪污,齊公子哪能便宜七皇女啊!」
「七皇女真是討人嫌的很!」
市井一片繁榮之色。
就連談論皇室都毫無避諱。
般姝撩開馬車窗牖上的紗布,托著腮嘆,「我的名聲怎麼差成這樣了?」
齊愈坐在另一頭,修長如玉的白皙指節執著一枚白玉棋子,慢條斯理落下,「殿下不像是會在意流言的人。」
般姝看了他一眼,也不說話。
這些日子齊愈對她不冷不淡,般姝也頗覺無趣。
她看著男人一小截精緻冷白的腕骨,「外人都說你是我的侍君,但到底怎麼回事你自己知道,我也不碰你,哪日你遇上喜歡的妻主,不用顧及我。」
齊愈指尖一頓。
心尖微微澀痛了下。
他緩了幾秒,撩起薄白的眼皮,幽深如墨的眸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為何?」
少女理所當然道,「因為你不愛我啊。」
「因為你,我已經成了整個聖淵的笑柄了。」
少女有些鬱悶地撇唇。
這話說得不算錯。
齊愈張了張口,想要辯解,般姝卻先一步開口,「你還記得我送你的香包麼,那是我親手做的,可是第二日我就在一頭招搖撞市的豬崽身上發現了,那伙夫說你隨手扔了,他才撿起來給豬戴上的。」
「他們笑了我很久,齊愈。」
「……」
這樣的事有很多。
比如原身跑斷腿只為了給齊愈買最新鮮的胭脂。
卻被他隨手賞給下人。
聽他朋友說齊愈中了罕見的毒。
原身巴巴地去求最好的藥送給齊愈,膝蓋都跪腫了,後來才知這只是他們玩兒的遊戲罷了——
以捉弄她為樂的遊戲。
顯然齊愈也想起來了,他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抱歉。」
般姝微微搖頭,「齊愈,你看,昔日與你玩樂的朋友此刻又有誰真心在你落難時相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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