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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執予沒什麼情緒變化。
只是神色淡淡地瞥了盛野一眼。
祁醉儂艷的皮囊繚繞著一股寒冰般的戾氣。
他眉眼卻是與之相悖的溫柔。
「姐姐,袖子髒了。」
般姝垂眸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衣袖不小心濺上了幾滴油星子。大概是剛才炸丸子時不小心留下的髒污。
「我回房間處理一下。」
祁醉乖乖點頭。
般姝回到房間,把髒了的衣服換下,泡在水池裡,又換上乾淨的襯衫。
剛換好,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門外的人似乎是掐著點。
因為剛才般姝在換衣服,所以她把所有攝像頭都關掉了。
般姝整理了下頭髮,拉開門,看到門外的男人,她並不意外。
她甚至有點好奇。
陸執予認出她了麼?他來找她,也一定是因為對她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男人安靜地盯著她看了數秒。
他勾了勾唇。
「不請我進去坐坐麼?」
般姝挑了下眉梢,側身讓他進來:「當然。」
她給他倒了一杯水。
陸執予鷹隼般銳利的眸淡淡略過般姝平靜的神情,他微微一笑:「我知道是你,你不用驚訝,或許我還要說一聲,般姝小姐還認識我麼?」
般姝沒有否認,但也沒有承認,十分沉得住氣。
或許陸執予是在套她的話。般姝並不輕易上鉤。
反倒是陸執予詫異地揚了揚眉梢,他發覺自己從未認清過她。
即便在無數個輾轉難眠的夜晚,他將她的照片看了無數次,將她那薄薄的幾張資料讀了又讀。即便大部分都是她的情史。
但他一點都不介意,甚至那成為了他唯一的慰藉。
唯一可以了解她的來源。
她的情人似乎很多。
一開始,陸執予以為賀嘉禮是她的正牌男友,他便克制住心思,後來他才知道,賀嘉禮只是她眾多情人中的一個。
陸執予慢慢的變得不甘心。
也生出了掠奪的心思。
為什麼他不能成為她情人中的一個。他並不很有野心,最起碼他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裴景那些人的離奇死亡,這樁懸而未決的疑案,陸執予把它歸結於情殺。
他們在為眼前這個漂亮女孩自相殘殺。
陸執予遇見她太晚。
否則他也一定會捲入這場殘忍的自相殘殺里。
思緒逐漸回歸理智,陸執予慢吞吞地垂下了眸,第一次有些犯難。
該怎麼讓這位渾身都是秘密的嬌貴大小姐愛上自己。
這真是一個難題。
但不急。他還有大把時間。
陸執予很高,站在般姝面前,即便刻意收斂了幾分與生俱來的傲慢冷漠,但他還是很有壓迫感。
「不管你這次的目的是什麼,我都會幫你,畢竟,般小姐,我愛慕你許久。」他說得直白。
般姝笑了聲。
「陸先生這樣的追求方式可不討人喜歡。」
她看了眼窗外仍未停歇的大雨,輕輕說:「那晚似乎也是這樣的雨天呢。」
賀嘉禮死的那晚。
她並不後悔。只是做任務而已。
不過賀嘉禮算得上是被誤傷。
她原本給他安排了大好的前程,將他保護得嚴嚴實實,就是不希望他捲入這場註定血腥的報復漩渦。
但他還是來了。
自己跳下了深淵。
般姝還是有些難過的。畢竟賀嘉禮算得上合她心意的乖巧情人。
門外響起盛野和祁醉的鬥嘴聲。
更準確一點來說,是盛野的單方面找茬。
陸執予回頭看了般姝一眼,垂著眸沒說話,轉身離開房間,順便把門給關上了。
「陸執予?你怎麼在樓上?」盛野警惕得看他,「你是不是偷偷找姝姝了?」
陸執予冷淡地撩了撩眼皮:「關你什麼事。」
「……」
般姝聽見門外沒了動靜,就拉開門出去了。
盛野的話又多又密,有時間她聽了也招架不住。
門吱呀吱呀地晃悠。
般姝腳步一頓。
只見季淮隱在昏暗的樓梯拐角處,沒有開燈,精緻的五官看得不太真切,般姝隱隱聞到了一點酒味。
她直覺感到危險,忍不住後退一步。
季淮見了她,微微偏頭,聲音沙啞沉悶,卻分外好聽動耳。
「躲什麼。」他懶懶吐字。
季淮三兩步逼近她,眨眼間就把般姝逼到了逼仄的角落中。
濃厚侵略的男性荷爾蒙把般姝整個都包裹起來。
他兩根指尖輕輕抵著般姝尖細的下巴。
頭顱湊近。
般姝卻躲避開。
季淮愣了幾秒,按捺酸澀刺痛的情緒,他佯裝若無其事:「怎麼了?你不是喜歡我麼。」
般姝搖頭,語氣意外的溫柔,「我現在不喜歡了。」
但溫柔之下某種暗潮湧動的情緒讓季淮忍不住想要落淚的衝動。
鋪天蓋地的絕望與窒息感朝他湧來。
季淮聽見自己發顫的音節:「我要怎麼做,你才能重新喜歡我?」
般姝容色淡淡。
「你喜歡上我了?」
「……是。」
般姝彎了下唇:「那還真是挺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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