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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讓隱約猜到了什麼。
以至於手腳如冰塊般僵硬發冷。
但他仍舊沒有猜中,原來真相要比他自以為的還要慘烈——
慘烈到讓他一瞬間意識到。
少女本就是為了復仇。
他和他的姝姝。中間隔著一道長長的天塹。
戚讓看到有抑鬱傾向的少女安靜躺在床上,鮮血從手腕染髒潔白的床單,似是一朵一朵漂亮驚艷的血花。那是她用利器劃的,為了自殺。
但最後一刻,她後悔了。
說不清是不甘,還是什麼情緒,強烈的求生欲讓她掙扎著想要去醫院接受救助。
她顫著手撥通戚讓的電話,她一遍一遍哭著哀求,「求你了,那是我所有的積蓄,我需要治病,沒有那筆錢我會死的……求你了,求你發發善心,把錢還給我吧……」
可電話那頭的男人嗤笑著掛斷電話。
戚讓看著「他」面容冷嘲而譏誚。
「怎麼會這樣……」
他想要去救他的姝姝。
可是當他趕到那邊時,卻是少女緊閉著眼從高樓一躍而下的場景。
周圍人在竊竊私語,「她就是那個搶別人男朋友的那個女的?長得這麼丑,想得還挺美!」
「死也不找個清靜點的地方死,晦氣!」
「嘖嘖,人都死了,你們還不留點口德你?」
「有本事你別笑啊!呲著嘴在這幸災樂禍,還說我們呢!」
幾個大學生嬉笑打鬧著走過。
戚讓眼前一片血色,他跌跌撞撞地想要靠近,可好像有一層無形的屏障在阻礙著他。他看不清她,可他知道……她就是般姝。
他渾身被濃重的死氣籠罩,「姝姝……姝姝……」
「哥哥錯了。」
「哥哥該死,姝姝,對不起……哥哥真的該死。」
戚讓忽然間明白,少女在病房裡的那句,「可是哥哥,你欠我的,還沒還。」
原來。
原來竟是這個意思麼。
戚讓悲哀地想,他的姝姝活著該有多痛苦。
他甚至不敢深想,少女該會多恨他。
這場荒唐又令人絕望的夢境結束,戚讓臉色慘白地坐起來,滿臉冷汗,他魂不守舍地撥通般姝的電話。
他很想,很想,再聽一聽她的聲音。
親口聽她說:
哥哥,你做噩夢了麼。
只是噩夢而已。
可是——
空號。
少女的電話號碼已經成了空號。
五官精緻絕倫的男人在深夜中痛苦地掩面哭泣。
……
大洋南岸,般姝正在修剪著今早剛到的玫瑰花枝,她開了個花店打發閒暇時間。
她的審美很好,包裝的花束總是很漂亮。
客人也總是很多。
雖然大多都是衝著她來的。
很少有人知道,在小巷深處的花店裡,藏著一位千嬌百媚的美人。
得知這一秘密的客人都自覺地遵守秘密。誰都不想給自己帶來更多的情敵。
再加上有系統刻意地抹除般姝生活的痕跡,所以裴寄他們至今都沒能找到她。
這是般姝離開的第五年。
裴渡的攻略值在日積月累中,早在第三年便達到了滿值。
「姝姝。」
「你來了。」
清早的霧氣中,男人深邃俊美的眼睛著迷地盯著她,他無奈道,「我已經追求你五年了,給個機會吧,老闆娘。」
眼前的男人氣質溫潤儒雅,五官雖深邃,但他是純正的華人。
不過三十歲便當上了賓大的大學教授,實在稱得上一句年少有為。
男人容貌清俊,為人溫和風趣,如果不是他是付今禮的堂哥,說不準般姝還真會和他談一場戀愛。
般姝慢吞吞將包好的花束遞給他,「今早剛從國內飛過來的洋桔梗,送你。」
「謝謝。」付今年無奈道,「有需要幫助的,給我打電話。」
「嗯。會的。」
「宿主,需要繼續抹除宿主的蹤跡麼?」系統問。
般姝慢吞吞挑了下眉梢,半眯著眼懶散看向窗外清晨奶白的霧氣,「不用了。」
不管遮掩還是不遮掩,他們遲早都會找到她。
幾乎是在般姝行蹤暴露的一瞬間,國內的四個男人不約而同連夜坐私人飛機趕來了費城的一個小鎮中。
戚讓如今早已身家千億。
他每年都會向慈善機構捐贈巨額的金錢,還成立了「般姝救援基金會」。或許是贖罪。
明明是個浪蕩子,可這五年卻一點花邊新聞都看不到。
媒體曾問過他。
戚讓只苦笑著說:
他有一個愛人——
而他,無法被愛人原諒。
系統說戚讓有重度抑鬱症,好幾次試圖自殺,但都在最後關頭抱著般姝的照片崩潰落淚。他還想見她。
他還在妄圖能取得般姝的原諒。
但這些都和般姝無關了。
花店的營業時間很短,總歸開花店的目的也不是盈利,又接待了幾個客人之後般姝正打算關門休息。
這時——
一隻修長的大手抵住門縫。
「姐姐,可以賣我一束白山茶麼?」
白山茶。
「你不能輕視我的愛。」
般姝怔怔抬眸,就見裴寄靜靜地看著她,他好似沒什麼變化,只是五官更加俊秀出眾,記憶中一頭囂張的奶奶灰碎發變回了黑色,如濃墨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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