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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釋君今日遇見般姝了,他決計也不能輕易把她放過去。
他心中總想著他和般姝之間還有一筆帳沒有清算。
只要這筆關於愛恨與生死的帳一日沒有算清。
他便多一日與她糾纏的理由。
哪怕這樣一直到死。
而墨澹和扶策本來就知道鶴青的住所,也無所謂他趕不趕自己走,反正腿長在他們自己身上,他們愛去哪去哪,鶴青也管不著。
回到府上。
鶴青沒什麼閒工夫去管他們。
把般姝送回房間,把完脈後,他神色微變。
般姝笑吟吟勾唇:「怎麼了,神色這麼凝重,感覺像我活不長,快死了似的。」
「別亂說。」
鶴青勉強彎唇。
「今日的藥還沒喝,我去給你端來。」
「春琴她們呢?」般姝問。
「我讓人打發走了。」
在他餘下的為數不多的時日裡,他只想與她獨處,他一點都不喜歡別人分走她的視線與關注,無論是誰。
般姝也沒追問。
鶴青並不意外,彎腰替她掖了掖被角,便輕輕推開門出去。
門縫關上的那一剎那。
鶴青捂住心臟。
猛地吐出一大口發黑的濃血出來。
觸目驚心。
第203章 萬人嫌狐狸精她成了萬人迷(33)
他踉蹌走進藥房。
顫抖著手劃破手腕放血。
鶴青眼前一片暈眩,因而沒注意到不知何時進來的扶策。
扶策冷淡地環視四周,濃重的血腥氣讓他略微蹙了下眉。
「你何時進來的?」鶴青睜開漆黑的眸,瞳仁閃過一道金芒,他語氣沒什麼波動,「出去。」
他到底不想叫這人把自己最狼狽那面看去。
畢竟兩人是情敵。
扶策恍若未聞。
他慢條斯理地拿起一株幽紫色的藥材放在鼻尖下,幾秒後,扶策勾了抹笑,「殿下對自己挺狠的,不過也是咎由自取。」
鶴青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忍住穿腸之痛,冷笑:「你又是什麼好東西??」
方才一路上鶴青與小姑娘的親昵讓扶策嫉妒得發狂,他心中積攢了好大一堆怒火與怨氣,扶策到底不再是那個波瀾不驚的正道君子。
他的惡念早已在暗處的腐爛角落瘋狂滋生。
「我?」扶策好笑彎唇,「殿下與本君都是同一類人罷了。」
自私自利。
——的小人。
鶴青不屑地斜斜睨了他一眼。
扶策溫吞說,「你從一開始就預料到了姝姝被墨澹一劍穿心的身死劫,後來又親手促成她與帝釋君的初見,可以說……姝姝的心死劫,是殿下親手布置出來的,現下,她身上還有一劫,你渡不了,只有本君能渡她。」
鶴青神色微微變化,「還有一劫是什麼?!」
「真正的神魂俱滅,煙消雲散。」扶策篤定地說:「但我可以救她。」
即便代價是他從此消散於天地。
可因為那個人是她。
所以即便是對抗天道,他也會去救她,不遺餘力的。
鶴青臉色發白,只覺得心臟惴惴的疼,他輕輕呼出一口氣,試圖緩解胸口的悶痛,他冷冷開口:「我是預料到了姝姝的劫難,但不是我主導的。」
扶策諷刺地笑:「是,你只是把她往火坑裡推了一把而已。」
「你這個人自私又狂妄,在你還沒有愛上姝姝時,你只想看好戲,你想要看她蓬勃的生命力慢慢衰竭,看她赤誠熱烈的愛被冷水澆滅,看她一次又一次重蹈覆轍著被傷害,甚至於最後,你甚至可笑地想要證明你在她心裡的位置,便平白無故要去荒海之地……」
「她愛你,然後呢?她得到的是什麼,是冰冷到發顫的身體?還是一顆僅有幾分餘溫的心臟?」扶策其實還有許多話沒說。
他想說:她明明是驕傲恣意的天之嬌女。
為什麼要讓她遇見他們這些渣滓。
她已經失去一切。
直到現在還在被欺騙。
可誰又敢告訴她真相?都是劊子手,誰又比誰清高呢?
「啪。」
鶴青頓時瞪大眼睛,猛地抬頭看向發出聲音處。
門口,少女無措地蹲下身撿地上的瓷碗碎片,因太過慌亂,指尖被鋒利的碎片邊緣刮傷,一顆圓潤剔透的血珠頓時從皮肉下湧出。
扶策臉色微微一變。
忙攥住少女的手腕,「沒事吧?」
般姝輕輕掙開他的桎梏,緩緩搖頭,「沒事。」
聲音有些沙啞。
扶策忽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空氣凝滯得沉悶。
她身上穿著雪白素衣,身形削瘦到單薄,原本濃密烏黑的長髮也失了幾分光澤,嘴唇蒼白,眼眶緋紅,但那兩顆瞳仁卻沉寂得令人心尖發顫。
般姝頓了頓,那雙漂亮的,卻了無生機的眸定定望著扶策,「你方才說的,我全都聽見了。」
鶴青鼻尖一澀,心間大亂。
他無措張口:「不是……姝姝,不是那樣子的,你不要相信好不好……?」
他姿態卑微又小心翼翼。
兩人的位置此刻徹底顛倒過來。
初見時,他是高高在上的妖族殿下,她是卑懦的,任他捉弄的求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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