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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澹身上的陰沉氣息甚至要比魔神還要更邪惡些。
他輕輕闔上眸子。
「知道了。」
「那靈靈小姐……」
「且讓她等著吧。」
黑衣人聞言慌忙垂下腦袋,藏下詫異。
讓靈靈小姐等……換做從前,可謂是天方夜譚……
但魔神一向不容置喙。
黑衣人悄然化作黑霧離開。
墨澹茫然地撫上死寂的心臟,為何,成為魔神之後,心臟卻要經受這麼難捱的痛苦與空洞?
是報應麼。
如今他如願成為魔神,只要他想,三界、靈靈,他唾手可得。
可為何一閉上眼睛。
卻只能想到般姝那一聲小心翼翼的「夫君」?
好疼。
他緊緊抓住劍柄,卻連帶著劍身寸寸龜裂,最後悄無聲息化作灰湮。
魔宮。
大殿。
靈靈不安地四處晃著腦袋張望,墨澹哥哥怎麼還不出來看她呢?還有……為何整個魔宮都掛上了紅燈籠和大紅「囍」字……
即便荒蕪破敗許多,但到底痕跡還在。
墨澹哥哥成親了麼?
新娘是誰?怎麼會配得上墨澹哥哥?
所有的問題齊齊堵在靈靈心頭,她頓覺委屈,眼眶紅紅,看著好不可憐。
侍女低著頭視若無睹。
夫人才是可憐。
她們一同想。
又過了半炷香,戴著青面獠牙面具的清瘦男子緩慢從側門進入。
他一頭雪白的長髮,帶著一絲病態的別樣美感。
卻總叫人心頭怪異極了。
「何事。」他聲音裹著濃濃的壓迫感。
包括靈靈在內的黑衣人及侍女齊齊猶如如墜冰窖。
「你是……墨澹哥哥?」靈靈驚訝得瞪大雙眼,繼而委屈地嘟起了嘴巴,「墨澹哥哥是不是故意晾我那麼久,墨澹哥哥不愛我了是不是?」
墨澹垂著眸細細擦拭著手中的鳳翎長簪。
似對著深愛的情人。
鳳翎簪並未隨她消散。
甚至還隱約散發薄弱的銀色光華。
她到死都還愛他。
念及此,墨澹只覺胸口一陣血意翻湧。
「我是靈靈啊,墨澹哥哥,你不認識靈靈了嘛?」靈靈眨了眨靈動的眼睛,三步並作兩步爬上台階,剛要觸碰高台之上的墨澹。
「別碰我。」
墨澹厭惡地擰了下眉。
他向來不喜別人觸碰他。
他垂下微微顫抖的長睫。
那個能觸碰他的人……被他親手殺於天罰下。
她成了他心上永生剜不去的傷疤。
是他一輩子的劫。
他此刻方才明白。
原來,有些劫難比天罰之苦,反噬之痛還要疼上千倍,萬倍……
天地之大,往後,卻只余他一人寂寥。
原來。
這才是真正的天罰。
想起煜川,靈靈顧不上委屈,聲淚俱下地看著墨澹,「墨澹哥哥你救救我,妖王發現了我和煜川哥哥的事情,妖王說……說我不過是一隻上不得台面的灰狐……」
「可我與煜川哥哥是真心相愛的,不被愛的那個人才應該退出不是嗎?可是妖王他要剝奪煜川哥哥的太子之位……就連爹爹娘親對我的態度也變得冷淡了嗚嗚嗚……」
「靈靈什麼都沒做錯……為什麼他們都要這麼欺負靈靈……墨澹哥哥要為我做主呀……」
墨澹眉心一動。
他忽地記起,她是煜川的未婚妻,狐族的小公主。
自小便是金枝玉葉的小姑娘。
墨澹一時不敢去想,那夜她到底有多疼。
「你身上,有她的氣息。」墨澹半闔著狹長鳳眸,冷白指尖漫不經心敲擊著面具邊緣,「你們起過爭執麼。」
靈靈愣了下。
她誤以為這是墨澹關心她的表現,於是忙梨花帶雨的「解釋」,「不是的,墨澹哥哥……般姝姐姐她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好。」
倘若別的男人見了,定恨不得把靈靈揉進懷裡好生安慰一番。
但,他是墨澹。
是從泥濘中摸爬滾打、不擇手段的魔神。
這些拙劣的演技。
只讓他發笑。
……
魔窟深處。
冰洞。
冰棺里躺著一位絕色女子,她面容靜謐,仿佛只是陷入沉睡。
青年玩味半彎著一雙瀲灩桃花眸。
骨扇「啪」的一聲裹挾著凌厲靈力展開。
棺蓋頓時化作細碎的冰碴。
「嘖,你這隻蠢狐狸,總把自己折騰成這副鬼樣子……本座都說啦,那個墨澹可不是什麼好人,本座自然也不是。」
他愉悅笑了下。
彎腰一手托住少女的腿彎,一手輕輕環著美人細細腰肢。
她輕得像一張宣紙。
臉色也蒼白。
「要了本座的生死契,本座把你的記憶抹去,怎麼樣?這可是一樁相當公平的買賣,蠢狐狸。」
他嘟囔著。
「不過為何本座心臟也有點悶悶的……真是奇怪。」
大殿裡。
靈靈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她總覺得……墨澹哥哥有哪裡變得不一樣了。
「墨澹哥哥……」
「魔神尊上,不好了!夫人……夫人的身體不見了!」一黑衣人慌忙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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