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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幾步上前接過行李箱,「嗬,這麼沉啊。」
「麻煩你了,何叔。」
沈定轍沖虞添識點頭,語氣溫柔,至少比微信上的文字看起來溫柔:「上車吧,」
虞添識順從地坐到他身邊,何叔剛從後備箱繞過來,正好看到沈定轍幫虞添識擦額頭的汗。
「跑這麼急?我又不是不等你,擦擦汗。」
虞添識本能的偏頭躲開,目光越過沈定轍身後的玻璃窗,穿著灰色羽絨服舉著相機的狗仔隱在樹叢後面,虞添識沒再動,低眉順眼地任沈定轍替他擦汗。
司機配合地沒有升高玻璃,直至車匯入車流,車窗緩緩升起,沈定轍依舊保持著笑意:「在家習慣嗎?」
「還好。」
他聰明的沒有問沈定轍為什麼親自來接他,沈定轍似是看出來他想問,手塔在車門邊,隨間敲打著車窗,「可惜梁女士今天有個聚會,不然她會親自來接你。」
虞添識微微點頭。
沈定轍猝然靠過來,「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最喜歡跟梁女士上熱搜嗎?」
虞添識抬眸,直視著沈定轍,又瞥了眼前面豎起耳朵的司機,語氣平淡:「還行。」
沈定轍坐正,雙手抱胸,閉眼,「何叔,放首歌。」
司機忙問:「少爺要聽什麼歌?」
沈定轍懶懶地,「《Losing Grip》。」
司機討好似地乾笑:「少爺,你這些高級的歌車裡可能沒有,要不,連上你的藍牙?」
沈定轍倒沒發火,「算了,不用了,隨便吧,你平時放什麼就什麼。」
司機猶豫著,播放梁秋儀平時喜歡聽粵語老歌。
虞添識手機里有沈定轍喜歡的《Losing Grip》,他記得裡面的一句歌詞:「Right now I feel invisible to you like I'm not real」。
「好像我是隱形人好像我並不真實」。
沈定轍喜歡在洗澡的時候大聲唱這首歌,唱到最後一句「If you don't care then I don't care when I going anywhere」時,他總是吼著唱出聲。
除了虞添識,沒人知道在外斯文乖巧的天之驕子沈定轍,私底下叛逆得像個瘋子。
側頭看向沈定轍,他的臉十分具有欺騙性,柔和,細膩,俊美更是不用說,他的母親梁秋儀曾是美貌標杆,無數女星打著「艷壓」梁秋儀的名義炒熱度,最後被網友「哪裡來的小丑,替儀姐提鞋都不配」深埋坑底,沈定轍完美擇取父母優良基因,相貌自是不差。
車停在別墅門口,沈定轍遞給老何一個紅包:「何叔,新年快樂。」
「哎呀,我怎麼能要你一個小孩子的紅包,不用不用。」
「拿著吧,圖個好意頭。」
虞添識靜靜看著,他沒有給何叔準備紅包,也用不著他準備,他只是在想,沈定轍總能做到面面具到。
看著沈定轍進屋,何叔收起笑臉,指指後備箱:「小虞啊,箱子需要我幫忙提嗎?」
「不用。」
虞添識在沈家地位尷尬,他只是梁秋儀資助的山村貧困生,提下箱子,對何叔說了聲「謝謝」。
一進門,保姆阿姨拿著拖鞋等在門口,「哎呦,你這鞋就在門外換吧,我剛拖的地,嘖嘖,你這箱子也太髒了,這輪子全是灰,擦擦再提進來。」
虞添識並不想與阿姨為難,在門口換好鞋,接過抹布擦乾淨箱子,再一抬頭,與端著水杯的沈定轍四目相對,沈定轍視線落在箱子上,「你缺什麼告訴何叔,讓他採購。」
「我什麼都不缺,帶的是我家鄉特產。」
沈定轍端著水杯上樓,虞添識蹲在客廳將箱子裡奶奶的心意一件一件往外拿,崔阿姨站在一旁癟嘴:「這什麼味兒,這麼沖,夫人回來要不高興了。」
見虞添識沒應她,她湊過來拎起臘肉,「嘖,這黑不溜秋,髒死了,別髒了家裡地方,扔外面去吧,再說了,現在誰吃臘肉啊,不知道多髒。」
虞添識站起身,「阿姨,你沒權利扔我的東西。」
「喲,你還當自個兒是家裡少爺呢!」崔阿姨陰陽怪氣的,「我是沒權利,你也沒比我好到哪去。」
虞添識自顧自的將臘肉臘腸放在廚房角落,而後拎著箱子上樓洗澡,走到樓梯拐角處,仍能聽見阿姨的閒語:「這麼不討喜,不知道夫人讓他住進來幹什麼,人笨,又不會說話,像個木頭似的,一天天的,連句好聽的話都不會說,鄉下來的,成不了氣候。」
五點左右,洗好澡的虞添識再次下樓,他知道沈定轍休息日五點會出門跑步,門口,沈定轍看著門外的臘肉臘腸,揚聲:「崔阿姨。」
崔阿姨手搓著圍裙,小跑著過去:「少爺,是餓了嗎?先喝碗湯?」
沈定轍臉上帶著笑,語氣溫柔:「崔阿姨也是從山裡出來的吧,我記得你曾說過,你們老家過年家家戶戶殺年豬,你說你們家鄉年豬不賣,那你們能吃得下一整頭豬?」
「不、不是,我們做成臘肉。」
沈定轍依舊笑著:「方便問問做法嗎?」
「煙、煙燻。」
「哦,黑不溜秋,不知道多髒,能吃嗎?」
虞添識聽到這裡,從樓梯走過去,撿起門外的臘肉,轉身問沈定轍:「吃過黑豬肉嗎?」
「這是黑豬肉?」
「對,豬是自家養的,臘肉自己家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