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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渾渾噩噩, 聽到有人一直在自己耳邊說話,嗓音溫柔又關切,是哥哥……
胡亥四肢無力, 努力睜開雙目,隱約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眼神聚焦了好久, 這才看清楚,果然是便宜哥哥扶蘇。
「亥兒!」扶蘇一直守在胡亥身邊, 連忙湊近道:「你醒了?如何?身子難受不難受?」
他說著,伸手去探胡亥的額頭, 狠狠鬆了一口氣:「終於退熱了。」
罷了,又回頭對寺人道:「快去傳醫士!」
「敬諾,敬諾!小臣這就去!」
寺人一打疊跑去尋醫士,醫士一直候著,風風火火趕來, 給胡亥重新診脈,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道:「幼公子已然無礙, 只是身子虛弱,需要精心調養, 唯恐日後落下病根兒啊!」
扶蘇緊緊蹙著眉頭, 道:「用最好的藥, 一定要醫好亥兒,絕不能叫亥兒落下任何病根。」
「是是!」醫士道:「下臣這便去。」
扶蘇點點頭, 讓醫士退下, 一回頭,便看到胡亥躺在軟榻上, 靜悄悄的看著自己。
扶蘇輕聲道:「亥兒,在看甚麼?」
胡亥張了張嘴,嗓音有些艱難,雖然退了熱,但喉嚨還是十足疼痛,道:「在看哥哥。」
扶蘇聽到他的嗓音有異,心思十足細膩,立刻端起案几上的羽觴耳杯,耳杯里盛著溫水,胡亥昏迷這段時間,扶蘇一直備著溫水,水涼了便換掉,就是怕他寶貝弟弟醒過來口渴。
扶蘇扶起胡亥,讓他靠在自己懷中,端著羽觴耳杯道:「來,喝口水,潤潤嗓子。」
胡亥虛弱的靠在扶蘇懷裡,腦袋枕著扶蘇的胸口,還真別說,便宜哥哥看起來文質彬彬,其實是個標準的練家子,身材沒話說,尤其是這胸肌,安全感十足。
胡亥抿了好幾口溫水,喝進去溫溫潤潤的,不涼也不燥,剛剛好,不由笑了一聲。
「亥兒?」扶蘇奇怪:「笑甚森*晚*整*理麼呢?」
胡亥沙啞的道:「在笑,哥哥關心亥兒。」
「那是自然,」扶蘇將羽觴耳杯隨手放在一側,小心翼翼的扶著他躺下來,道:「哥哥都擔心死了。」
他說著,面容有些遲疑,道:「亥兒,是不是嚇壞了?當時哥哥便讓你如此下獄……」
假公子出現的時候,扶蘇和胡亥並沒有通氣,扶蘇不知胡亥能看到標籤這種東西,可以說一切的將計就計都是「即興表演」。
扶蘇十足擔心,弟弟會不會當真誤會自己,弟弟在圄犴中好不好,會不會吃苦,會不會受罪。
胡亥搖搖頭,道:「哥哥,亥兒懂得哥哥的苦心,沒有被嚇到。」
【心疼至極的兄長扶蘇】
扶蘇伸手抱住胡亥,沙啞的道:「亥兒,是哥哥不好。」
「哥哥,」胡亥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亥兒沒有怪你的意思。」
【你越是乖巧,便是越是心疼的兄長扶蘇】
【自責的兄長扶蘇】
胡亥看了一眼標籤,笑眯眯的道:「那哥哥以後便對亥兒更好,更——好!」
扶蘇不由笑起來,道:「好,哥哥發誓,哥哥會對你更好更好。」
胡亥點點頭,說話間醫士已經熬好了湯藥,親自送過來,扶蘇將湯藥接了,根本不假他人之手,道:「來,亥兒,用藥了。」
胡亥撒嬌道:「要哥哥喂!」
於是章平和章邯來探望胡亥的時候,便看到胡亥乖巧的靠在長公子懷裡,坐在長公子腿上,而長公子一手圈著弟弟端著藥碗,一手拿著小匕,正在給幼公子餵藥。
那時候的小匕並非是匕首的意思,而是湯匙,但比現在的湯匙要淺很多,一次性盛不了多少湯水,公子扶蘇便這樣一勺一勺,給弟弟餵著湯藥。
「咦……」章平嫌棄的蹙了蹙眉,道:「幼公子這樣一匕一匕的飲藥,不苦麼?」
扶蘇方才只顧著餵藥給弟弟,被章平這般一提醒,才恍然大悟的道:「亥兒,湯藥太苦了,不然一口氣飲了罷?」
「不要!」胡亥搖搖頭,嘟著嘴巴道:「要哥哥喂!」
「好好,」扶蘇無奈道:「哥哥餵你。」
章平更是一臉嫌棄:「幼公子不會是發熱,把味覺給燒沒了罷?」
這樣一說,扶蘇更是緊張:「亥兒,你可有哪裡不適?湯藥是甚麼滋味兒?」
胡亥白了一眼章平,道:「湯藥自然是苦的,還有點辣辣的。」
扶蘇鬆了一口氣,看來弟弟的味覺並沒有問題。
胡亥道:「章平哥哥你不懂,這可是哥哥餵給亥兒的湯藥。」
胡亥因著從小怪異,乃是個「小瘋子」,生病發燒從來沒有人理會,更加沒有人會給他餵藥,胡亥曾經看過電視,電視裡的人生病了,他的家人們都會哄著他喝藥,還會一勺一勺的將湯藥餵給他喝。
好羨慕……
胡亥曾經好羨慕電視裡的那些人,如今夢想成真了,雖然苦了點。
胡亥理直氣壯的道:「章平哥哥我問你,你若是害病了,章邯哥哥這樣餵你湯藥,你喝不喝?」
章平嫌棄的道:「我瘋了?這般苦,當然不喝!再者說來,我這般健壯,又怎會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