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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走過去,站定在牢房門前,西嘔將領眯著眼目打量胡亥,道:「你便是那個冒充男寵的秦幼公子?哈哈,你們秦人,還真是能屈能伸!一個公子,竟然冒充嬖寵,也不怕旁人笑掉大牙!」
「住口!」韓談呵斥。
胡亥則是不做一回事,道:「你一個將領,被關押在牢獄之中,做了俘虜,你都不怕旁人笑掉大牙,我做甚麼害怕?」
「你!」西嘔將領狠狠瞪著胡亥。
胡亥上下打量他,血粼粼的,一看便知受了刑罰。
只是……
胡亥有些奇怪,這個西嘔將領,口中出言不遜,字字針對秦人,甚至還嘲諷胡亥,一點子也不像是被被打怕了才招供的模樣。
他甚至……有些許的輕鬆與囂張?
胡亥試探的往前走了兩步,更接近牢門的柵欄,故意出言不遜,陰陽怪氣的道:「嘖嘖,你們西嘔人,長得好醜哦,一副沒有骨氣的模樣,被打兩下,連自己的君主都出賣了!」
「你說甚麼?!」西嘔將領踏前,手掌從柵欄中伸出來,一把抓住胡亥的衣領子。
「幼公子!」
「咳!!」胡亥被他掐住脖領子,吐息不順暢,咳嗽了好幾聲,「啪!」卻抬起手來,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胡亥就是要激怒對方,讓西嘔將領自己送上門來,如此一來,胡亥才能碰到對方,通過觸碰看到對方的標籤。
【憤怒的西嘔將領】
【故意被秦軍抓住的西嘔將領】
【故意將扶蘇引到山谷的西嘔君將領】
胡亥眼眸一眯,道:「韓談、章平!」
二人快速上前,掰開西嘔將領的手掌,胡亥終於恢復了自由。
胡亥立刻道:「長公子除了帶上桀儁與屠雎,還帶了多少人馬?」
章平蹙眉道:「聽說那處山谷險要至極,長公子為了輕裝簡行,只帶了五十人馬。」
「糟了!」
章平驚訝:「幼公子,怎麼了?」
胡亥道:「是陷阱!他是故意引哥哥過去的。」
「甚麼?!」章平轉頭看向西嘔將領。
西嘔將領一愣,沒想到自己被一個「奶娃娃」看穿了,隨即哈哈哈大笑起來:「對,我是故意被抓,故意被你們嚴刑逼供的!我們西嘔決不投降秦狗!哈哈哈!如今你們的長公子,怕是已經進入山谷,君上說了,便算是死,也要拉上您們秦國的公子做墊背!到了黃泉底下,便不孤單了!!」
胡亥轉身大步離開,吩咐道:「章平,立刻點兵,令衛尉章邯與武信侯死守王帳,你點一隊兵馬,與韓談隨我入山谷!」
「幼公子……」韓談稍微有些猶豫,似乎是擔心胡亥的安危。
胡亥昨日才發了熱,這會子雖然退熱,但不知大好沒有,若是有所反覆,他身子骨如此羸弱,可怎麼受得了?
可韓談阻止的話到了口頭,突然說不出來,沙啞的道:「韓談敬諾!」
營地立刻躁動起來,章平點兵完畢,集結了一隊的精銳。
章邯蹙眉道:「平兒,你平日裡大大咧咧,今日切不可魯莽,一定要照顧好幼公子。」
章平點頭道:「大哥,你放心罷!」
胡亥對章邯和馮無擇道:「西嘔的王帳,便交給你們了。」
馮無擇頷首:「請幼公子放心,王帳定不會有任何差池。」
胡亥翻身跨上馬背,駿馬對他來說過於高大了一些,但胡亥根本沒有任何遲疑,揚起手來,朗聲道:「啟程!」
「全軍出發!」
黑甲部隊浩浩蕩蕩,朝著越地的山谷趕去。
扶蘇已經走了一夜並著一個白日,說不定已經進入了西嘔君的圈套,胡亥帶領著大部隊不敢怠慢,一路快馬加鞭。
天色昏暗下來,胡亥出了一身的汗,但他非但沒有覺得炎熱,反而渾身發冷。
「幼公子!」韓談發現胡亥臉色不好,道:「休息一下罷。」
胡亥搖搖頭,道:「到何處了?」
章平道:「回幼公子的話,前方便是西嘔君藏身的山谷了。」
「走!」胡亥道:「入山谷。」
轟隆隆——
好似是滾雷的聲音從天邊傳來,越地多雨,他們趕路的時候便下了一場大雨,胡亥雖然披著蓑笠,但他此時的衣衫已然濕透了。
「打雷麼?」胡亥抬起頭來,看向天邊。
剛下過雨的夜空呈現深深的藍色,猶如深邃的藍寶石一般,那聲音哄哄然,乍一聽像是雷聲,但仔細一聽又不像。
章平道:「這是滾石的聲音。」
「滾石?」胡亥奇怪。
章平道:「正是,這山谷中怕是有埋伏,那些西嘔兵馬,不會是想要將長公子碾死在谷中罷?」
胡話抬頭看了一眼山谷的頂端,眯起眼目,道:「章平、韓談,你們不要入山谷,帶一隊人,爬上山峰,若是西嘔人想要落下滾石,必然是從高處伏兵,你們去繳了他們的老巢。」
韓談遲疑道:「可是……公子你呢?」
胡亥道:「不必擔心,我能照顧好自己,其餘兵馬,隨我來!」
「敬諾,幼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