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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胡亥黏糊糊的道。
扶蘇看向他,道:「亥兒,怎麼還不換衣裳,準備出發了。」
胡亥驚訝:「啊?」
扶蘇笑道:「你不是要跟著哥哥麼?」
胡亥更是驚訝:「哥哥讓亥兒跟著麼?」
扶蘇道:「自然,咱們上次不是說好了,以後哥哥走到哪裡,都會帶著亥兒,絕不會放下亥兒不管的。」
「好耶——」胡亥本想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撒撒嬌,耍耍賴,死纏爛打跟著隊伍的,哪成想根本不需要這套,扶蘇自己便提出來了。
扶蘇道:「只是你身量太小,無法偽裝成士兵的模樣,便委屈亥兒,穿上僕役的衣裳。」
隨行的隊伍之中,除了士兵之外,還有一些僕役,胡亥的身量太小了,介冑穿著估摸要拖地,穿上小童的衣裳還可以。
胡亥點頭如搗蒜:「嗯嗯嗯!亥兒這便去換衣裳。」
胡亥換上僕役的粗衣,立刻變成了一個供人使喚的小童。
「哈哈哈哈!」便聽到囚車中爆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是桀儁在笑。
桀儁道:「幼公子,你這是……變成小童了麼?好俊俏的小童呢!」
胡亥撇了撇嘴巴,矮身在地上呼嚕了幾把,白嫩嫩的手心裡立刻沾染上了不少灰土,咧開一抹微笑,走到囚車跟前。
「你……」桀儁的笑容戛然而止:「你做甚麼!?你做甚麼……你不要過來,不要……唔!」
桀儁還沒喊完,胡亥伸出髒兮兮的手掌,在他臉上左右開弓,各抹了一把,因著桀儁帶著枷鎖,雖極力向後靠,卻仍然無法抵抗,巴掌大的臉蛋被抹得亂七八糟。
「你……你……」桀儁氣得喘粗氣。
胡亥笑道:「啊呀,好落魄的俘虜呢。」
桀儁:「……」
桀儁的臉上的確太乾淨了,不像是俘虜,不過這才在鐔城嶺,還需要走一段路才會進入西嘔,所以其實並不著急偽裝。
扶蘇寵溺的一笑,道:「亥兒,看你手髒的,快與哥哥去淨手。」
屠雎領兵,很快開拔,從鐔城嶺一路往西嘔而去。
屠雎領兵三萬是來鐔城嶺援軍的,西嘔君生怕越人特使搞不定,如今屠雎又帶著偷梁換柱的三萬大軍回來了。
因著屠雎的身份,沒有人懷疑他,一路暢通無阻,全部順利放行,很快便抵達了西嘔的大本營。
西嘔君聽說屠雎回來了,並且還帶回了意外之喜——桀儁。
西嘔君喜不自禁,親自出王帳迎接,歡笑著:「屠雎!你回來了!我可是把你盼回來了!」
屠雎拱手道:「拜見君上。」
他說著,一揮手,幾個士兵推著囚車咕嚕嚕而來,桀儁滿臉憔悴,面上都是灰土,被綁在囚車之中。
「哈哈哈!桀儁!」西嘔君笑道:「這兜兜轉轉的,你也有今日?最終還是要露在我的手中!」
桀儁冷笑一聲,道:「呸!我便是死,也不會落在你的手心裡。」
「死到臨頭了,」西嘔君道:「竟還口出狂言,來人啊!拿刀來,我要親自結果了這個叛賊!」
他說著,屠雎卻沒有動彈,西嘔君重複道:「屠雎,你沒聽到我在說話麼?拿刀來!」
屠雎看著他,的確聽到了,但還是沒有動彈。
「屠雎?」西嘔君道:「你這是幹甚麼?」
桀儁笑起來:「看來你的吩咐,也不過如此。」
西嘔君感覺有些奇怪,他仔細去看四周的士兵們,怎麼看怎麼面生,怎麼看怎麼不對勁,目光一抖,眼神猛地盯在其中一個副手身上。
「你……」西嘔君大吃一驚:「你是……」扶蘇?!
他的話還未說完,偽裝成西嘔副手的扶蘇,已然朗聲道:「殺!」
嗤——
屠雎一把拔出佩劍,與此同時,偽裝成西嘔軍的士兵們立刻動作起來。
「啊!!」西嘔君一聲大喊,猛地向前撲去,這才沒有被屠雎砍中,他就地一滾,飛撲向前,大喊著:「打開轅門!快!讓我進去!放我進去!」
西嘔君狼狽逃竄,桀儁大喊道:「快給我鬆綁!他的人頭是我的!」
屠雎啪一聲將囚車的枷鎖砍斷,桀儁從囚車中衝出來,隨便搶了一把長劍,追著西嘔君一路往前跑去。
西嘔君一面跑一面回頭大喊:「攔住他!!攔住他——這個狂徒,快攔住他!」
西嘔士兵們這才反應過來,慌慌張張的拔出兵刃,想要攔住桀儁,但他們根本不是桀儁的對手。
扶蘇指揮著兵馬,道:「包圍王帳!一個也不許跑。」
「敬諾!」
大軍行動起來,胡亥則是負責看守輜重,遠遠的瞧著他們混戰,自己不會武藝,也不過去搗亂。
「這邊!」
「那面也去搜!」
「快!」
胡亥眼看著幾隊虎賁軍前前後後的搜查,道:「怎麼了?發生了甚麼?」
章平道:「這個西嘔君,太過油滑,不知跑到何處去了!」
原是西嘔君跑了?
方才戰事混亂,雖秦軍出其不意,但守衛在王帳的兵馬都是精銳之中的精銳,的確不可小覷,西嘔君油滑的厲害,趁著士兵抵擋秦軍的當口,竟然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