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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想個法子!」
他們雖然慌張,卻虛張聲勢的道:「秦賊!你不必危言聳聽,要殺便殺,要剮便剮,我們五國將士,雖不是甚麼英傑好漢,但亦不怕死,今日為國捐軀,死得其所,絕不皺一下眉頭!」
「好,」扶蘇道:「予看重的,也正是諸位英傑的氣節,實在不忍心看你們被活活悶死在地道之中,若諸位肯投誠我大秦,予可以擔保……既往不咎。」
「長公子,」章平壓低聲音,不贊同的道:「這把子五國之人,還不如我們馬匪,嘴巴都是鳥嘴,說出來的話根本不可信,你又何必讓他們投誠呢?便算他們今日答應投誠,誰知不是緩兵之計,一旦放出來,絕對會反咬公子一口!」
扶蘇微微搖頭,同樣低聲道:「平弟有所不知,予要的,並非是他們的投誠。」
這可把章平說糊塗了,章平撓了撓後腦勺,一臉的迷茫。
扶蘇輕笑一聲,他的笑容溫柔至極,猶如春風拂柳,卻透露著篤定,自有一種光彩之感,道:「予要的是他們互相猜忌。五國互相本便不信任彼此,只是口頭上說的好聽,擰在一起結盟罷了,如今面臨危險,若是有人假意投降,必定會在其他幾國心中種下一根倒刺,等他們被放出來,也會彼此猜忌,潰爛的糾繩,再難擰在一起,又如何與我秦廷抗衡?」
「予只是用投誠作為藉口,」扶蘇又道:「消磨他們的意志力與耐力,屆時也好一網打盡,不費吹灰之力。」
「原是如此!」章平恍然大悟,拍手道:「長公子真真兒能人,想得如此長遠,看來是我淺顯了,還有許多要向長公子習學的。」
胡亥一看,自己不能落後,於是浮誇的道:「哇——哥哥好厲害哦!」
【拍馬屁還是很油膩的穿越者胡亥】
扶蘇揉了揉胡亥的頭髮,道:「亥兒也很厲害。」
【弟控濾鏡開滿且不覺得油膩的兄長扶蘇】
胡亥挑眉,沒錯,就這樣兄友弟恭下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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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
泰山山腳扈行營帳之中,一身材高挑的白衣男子來到幕府大帳門口,輕輕打起帳帘子,步入幕府。
嬴政坐在幕府正中的案幾前,垂頭看著泰山的築壇圖,他並沒有抬頭,卻已經分辨出來者的跫音,道:「蟜兒來了。」
皇弟公子成蟜拱手道:「君兄。」
嬴政這才將目光從築壇圖上挪開,道:「如何了?」
公子成蟜臉上出現一抹擔心,道:「已然出動了大批虎賁軍,只是……還未尋到兩位公子的蹤跡,還請君兄責罰。」
嬴政擺擺手,道:「不是你的過錯。」
公子成蟜道:「封禪大典今日便要開始,兩位公子卻遲遲沒有消息,君兄,是否將封禪儀式推遲?」
嬴政微微眯眼,道:「無妨,不必推遲,一切按照原定謀劃。」
公子成蟜拱手道:「敬諾。」
泰山封禪由儒生博士主導,丞相王綰牽頭,用茅草包裹著車路,不破壞泰山的一草一木,封禪的大部隊緩緩登上泰山山頂。
築壇高聳,羣臣列隊,王綰與諸位儒生博士萬眾矚目之下進入築壇,他們的鞋子也被茅草包裹著,謹慎又恭敬。
「哼哼,」不知人群里是誰冷笑了一聲,道:「這把子儒生,便是勞什子,甚麼茅草包裹,不破壞一草一木,若我說,便是酸腐,有個屁用!」
「他們這些儒生,便是知在假惺惺的地方做文章,泰山的草木不能破壞,山下的百姓倒是驅趕的一乾二淨,本末倒置,極其可恥!」
「誰說不是呢?若是這事情,交給咱們廷尉來做……」
眾人不由全都看向列隊在最前面的廷尉李斯。
李斯眯起眼睛,沉聲道:「噤言。」
其他的臣子不服氣,道:「廷尉,都到這個節骨眼兒上了,難道你真真兒眼睜睜看著他們這些假惺惺的儒生騎到咱們腦袋頭上,拉屎拉尿?」
李斯閉了閉眼睛,新派和舊派之爭不斷,他自然是不服氣的,但正如那些臣子說的,都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還能說甚麼?又改變不了甚麼,徒增煩惱,還會惹得陛下不歡心。
「怎麼?你們還不服氣了?」幾個舊派的臣子冷笑:「不過是一把子投誠來到我大秦的外族人,今兒個是我大秦封禪,陛下自然要把這等重要之事,交給丞相這樣的老臣,你們不服氣,自找陛下說理兒去,去啊!」
李斯幽幽的道:「丞相,封禪吉時便要到了,陛下聖駕將至,我勸你管一管手底下的臣子,以免幹了這麼多活計,還惹得陛下不痛快。」
王綰瞪了一眼李斯,雖不忿他說的話,但二人都清楚嬴政的脾性,李斯說得對。
「皇帝駕至——」
寺人高聲通傳,無論是新派,還是舊派,所有卿族立刻住了聲,全部收斂了自己的脾氣,恭恭敬敬、規規矩矩的垂首站著,齊聲山呼:「恭迎陛下——!」
嬴政一身黑色的朝袍,頭戴冕旒,手掌壓著腰間象徵著權威的佩劍,一步步走入祭壇,他的目光平視前方,卻用餘光掃視著在場羣臣,讓所有人不敢逾矩,甚至不敢喘一口大氣,無形的威嚴施壓著每一個人。
嬴政踏上祭壇的台磯,展開袖袍回身,道:「諸卿平身。」
「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