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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談!」
「是他!」
「當真是韓公子?!」
五國之人大驚失色,紛紛叫喊出聲。
扶蘇又道:「韓人餘孽已經全部落網,梁父山地道也被封死,六國之徒盡數押解。」
他說著,復又揮了一下手,便聽到更多的「唔唔唔唔唔」之聲,之前被困在地道中的五國將領,也被五花大綁著推上來。
扶蘇拱手恭敬的道:「還請君父發落。」
五國之人老鄉見老鄉,可謂是大型的老鄉見面會,一瞬間全部傻了眼,瞠目結舌,呆若木雞,全都未曾想過,如此周密天衣無縫的大計,還未開始,竟已然落幕,全然是一場笑話!
嬴政面露微笑,微微頷首道:「我兒做的甚好。」
扶蘇側頭看向身側的胡亥,道:「君父,兒子可以破獲六國詭計,幼弟亥兒亦是功不可沒。」
胡亥對他使勁搖手,示意扶蘇不要提起自己,這樣大好的領功機會,怎麼能讓給別人呢,就說我這個便宜哥哥太傻,太君子了。
嬴政又笑了一聲,道:「我兒足智多謀,且謙讓禮遜,的確是可塑之才。」
「謝君父誇讚。」扶蘇一板一眼的作禮。
相對比嬴政與扶蘇這般日常平靜的父子交流,五國之人則顯得慌張混亂,眾人互相目詢,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是誰咬牙切齒的喊了一句:「跟秦狗拼了!!」
「拼了!」
「殺!殺出去!」
隨即有人跟著大喊出聲,五國的隊伍雜亂起來。
扶蘇微微蹙眉,五國有如此多的俘虜在秦軍手中,而剩餘之人根本不顧這些俘虜的死活,想來已然是強弩之末。
扶蘇看向築壇上手,嬴政一身黑色朝袍,平靜的站在朝陽之下,他微微垂下眼目,睥睨著台磯下的叛軍,黑長的眼睫擋住了眼眸中的思緒,幽幽的道:「虎賁軍。」
虎賁軍似乎早有準備,嬴政一聲令下,「嘩啦——」一聲,執戟而出,黑甲大軍猶如潮水,從四面八方匯流而來。
「虎賁軍!」
「是秦軍!」
「再不衝突出去沒機會了!!」
五國毫無章法的衝突著,他們的援軍已經被扶蘇和胡亥切斷,這些小小不言的人馬根本不夠看,完全一盤散沙,毫無威脅,便等著被一把搓走。
胡亥負著手,老神在在的看著眼前混亂的局面,眼眸一動,突然與五國之人對上了眼神。
不好!胡亥心竅咯噔一聲,這些壞胚,柿子找軟的捏,難道要找自己做突破口?
果不其然,五國叛軍看到胡亥的一瞬間,立刻撲上來去抓胡亥。
「哥哥救我!」
胡亥不會武藝,身板子又嬌弱,完全是個嬌養的小公子,這種時候不能逞強,必須找靠山。
扶蘇就在身邊,胡亥本能的撲過去,想要尋求扶蘇的庇護,哪知……
扶蘇下意識去救胡亥,他的手剛伸出去,突然被人一把拉住,回頭一看,竟是丞相王綰!
就這麼一眨眼的節骨眼兒,五國叛軍已至,一把抓住胡亥,將刀架在他細白的脖頸上。
「丞相?」扶蘇震驚的看著王綰,目光充滿了狐疑,但也只是一瞬,他立刻明白了王綰的意思,明白為何阻止自己去救幼弟。
王綰和李斯不對付,一直以來,丞相王綰親近長公子扶蘇,而廷尉李斯親近幼公子胡亥,今日泰山封禪,若是誰能平定叛亂,那必然是大秦儲君最有利的人選。
今日扶蘇占盡風頭優勢,倘或胡亥在叛亂之中,不幸身亡,那麼扶蘇的優勢便會無限擴大,而失去了幼公子做靠山的李斯,也會像斷了一臂般的痛苦。
這段手臂的新派卿族,將不足一顧。
丞相王綰緊緊拉住扶蘇,嘴皮子不動,壓低聲音道:「長公子,陛下日常偏愛幼公子,今日是除掉幼公子的大好時機,關乎秦廷興衰,切不可婦人之仁啊!」
扶蘇咬著後槽牙,猶如冠玉一般的面頰青筋浮動,沙啞的道:「亥兒是予的親弟弟。」
「長公子,您糊塗啊!」王綰恨鐵不成鋼的道。
「秦狗!!」叛軍掐住胡亥的脖頸,不費吹灰之力將他提起來,刀尖狠狠抵著胡亥細膩的皮膚,眼珠子通紅充血,瘋狂怒吼:「通通讓開!否則——老子殺了你們的幼公子!」
虎賁軍瞬間不敢前進,逡巡猶豫,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陛下最為寵愛的,便是小公子胡亥,小公子定不能有個三長兩短。
叛軍一看有眉目,更加囂張道:「放老子離開泰山!不,不只要離開泰山!你——」
叛軍目光一掃,看向扶蘇,道:「給老子下跪!!跪在我面前,給我磕頭!」
「放肆!」王綰呵斥道:「區區叛賊,泰山里里外外都是我秦軍虎賁,你們插翅難飛,識相的速速放開幼公子!」
末了,王綰還加了一句:「幼公子乃陛下最為寵愛的公子,你若是敢傷害幼公子分毫,決計不得好死!」
王綰這般說辭,表面上是警告叛軍,但實際上是告知叛軍,幼公子胡亥是有價值的人質,如此一來,叛軍更不可能放開胡亥,這一招分明是借刀殺人!
扶蘇心竅比明鏡還要清澈,立刻看向王綰,眼神涼絲絲的,王綰這才訕訕的閉了嘴巴。
「哈哈哈哈!!」叛軍大笑:「早就聽說你們秦狗喜歡小的,既然這豎子是你們秦狗最寵愛的小兒子,便放老子下山!否則……」